古筝小说

第一章（第1页）

导语：我被拐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大山里走出去，想要出人头地。但我被人贩子盯上了，要把我拐卖给深山里的老男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诶，不对……！这条路，不正是我回家的路吗1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闭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大妈一股狠劲，力气大得惊人，猛地把我往面包车里一推！我来不及反应，撞在一个硬邦邦的座椅上，一阵钝痛，让我头晕眼花。车里的人早有准备，两只有力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猛地将我拽了进去。我惊恐地尖叫，奋力挣扎，但是都无济于事。还没等我缓过神，两个大汉已经动作娴熟地用粗糙的尼龙绳捆我的手脚。紧接着，大妈也敏捷地钻了进来，砰地一声拉上车门。开车！她厉声喝道。引擎轰鸣，面包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我一阵眩晕，惊恐万状地环顾这间移动的囚笼：开车的是个满脸横肉光头男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瘦高个，他半个身子都扭了过来，一双三角眼在我身上来回扫视，眼神猥琐。而把我骗过来的大妈，正坐在我旁边，嗑着瓜子，死死的盯着我。放开我！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我声音颤抖，心脏狂跳。闭嘴！大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嚷嚷有你好果子吃！光头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嘿嘿一笑：王婆，这次货色不错啊，大学生细皮嫩肉的，能卖个好价钱。那个瘦高个转过头，舔了舔嘴唇，眼神令人作呕：哥，反正路还长，要不……咱们先爽爽这可比上次那个带劲多了。王婆啐了一口：想得美！弄脏了还怎么卖钱下次有卖不上价的再给你们玩。我吓得魂不附体。人贩子！我竟然遇到了人贩子！2我叫林薇薇，出生在大瑶山深处的小田村。村子被层叠的群山紧紧环抱，几乎与世隔绝。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着大山赋予的勤劳、淳朴和善良，却也因这封闭的环境而深陷贫困。村子里泥土夯成的老屋，一场急雨就能让屋里变成水洼。贫穷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困住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许多村民一生都未曾走出过这座大山。山里的女人，似乎生来就只有一条路：出生，长大，嫁人，生孩子……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儿重复这条老路。……我还算幸运。我的阿爸阿妈对我不错。我上头有三个哥哥，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所以在我家，女儿是稀缺物种。我的三个哥哥从小都不爱学习，跟泥猴似的整天满山跑。而我却不一样，我喜欢读书，天资聪慧。看到村里的姐姐的宿命，我从小就明白，要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唯有读书，才是出路。山里的老教师看出了我不凡的资质，不止一次找我阿爸阿妈谈话，劝他们一定要给我读书的机会。薇薇这娃子，是块读书的好料子啊！灵光，坐得住。只要她能读下去，就一定要供下去！千万别埋没了。困在这山坳坳里能有什么出路读书，只有读书才有出路！现在政策好，我们村是贫困村，成绩好的贫困生，还可以申请每年800块的政府补助勒。我也很争气，拼了命地学，成了村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我发誓一定要走出大山，出人头地。等有朝一日学成归来，回到家乡，用所学改变村庄落后的面貌，为家乡全面实现现代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现在，我被拐了！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吗我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走出大山，不是为了被卖回另一座大山的！3在大学里，我不仅努力读书学习，还经常做公益，希望能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那天，我主动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去邻市孤儿院举办的公益活动。活动结束后，我因为帮院长多整理了一会儿捐赠物资，错过了学校统一安排的大巴车。老师特意帮我买好了返回学校的汽车票，让我不必担心。就在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慈祥的大妈突然拦住了我。她穿着朴素，脸上带着焦急和恳求。姑娘，你行行好，帮帮忙吧！她一口浓重的方言，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我这老毛病又犯了，胃疼得厉害，带来的钱刚才买票不小心被偷了，现在想买点药都买不起……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或者帮我买点药等我儿子到了，一定加倍还你！你看行不行她演得情真意切，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想起了我山里那些淳朴的乡亲，心里一软，赶忙扶住她，连声安慰起来：阿姨您别急，我带你去药店。好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了……真是菩萨心肠啊！她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倚在我的身上，一边喃喃道谢，一边指引我往人少的方向走：这边巷子里有家药店，价格便宜些……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扶她往前走，心里还为自己的善举感到一丝欣慰。直到巷口那辆脏兮兮的银灰色面包车映入眼帘，我才隐约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车门哗啦一声被猛然拉开。刚才还痛苦不堪的大妈瞬间变脸，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她一把将我狠狠推向了面包车里面！就这样，我被拐了。三个人贩子在车上有说有笑。哈哈，王婆，还是你厉害！这招就没失败过啊！开车的光头男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瘦高个转过头，用令人极其不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啧啧两声：这回的货色真不错，水灵灵的。王婆得意地哼了一声，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废话！老娘的眼力还能有错这个，至少值这个数！三万瘦高个咂咂嘴，啧，真特么贵。贵你懂个屁！王婆唾沫横飞，这可是正经大学生！知识分子！有的是山里有点钱的土老帽抢着要！价格还得往上蹿！她边说边开始搜我的身，粗暴地抢走了我的背包和手机。熟练地将手机关机后，随手扔进座位底下一個脏兮兮的蛇皮袋里。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我哭着哀求，试图通过人间真情感化人贩子。王婆冷笑：放了你你想得美！老娘费劲巴拉把你弄上来，你说放就放除非你现在能拿出三万块来赎你自己！三万我眼前一黑。我阿爸阿妈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千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三万啊！而且，这些人毫无信用可言，就算真拿出了钱，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只怕是会拿了钱，再把我转手一卖，拿双份的钱！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我。我缩在角落，无声地流泪。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后退，逐渐被郊区的农田取代。我很害怕，害怕得浑身发冷。但是，我知道，光是害怕没有用，眼泪换不来同情，只会让这些恶徒更加得意。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我必须冷静下来！我强迫自己停止哭泣，深吸几口气，开始仔细观察。车是辆破旧的银色六菱之光。车窗贴着深色的膜，外面很难看清里面。人贩子一共三个人，王婆负责骗人上车，光头司机看起来比较听她的，瘦高个是最下头的猥琐男。他们之间似乎以王婆为首。我蜷缩着，耳朵竖起来，捕捉他们的每一句对话。从他们零星的、毫无避讳的交谈中，我零碎地拼凑出信息：我们要去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路程还很远，要开到明天才能到……我的心都凉了半截，我还能回得来吗期间，瘦高个不断的转过头，用那种黏腻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甚至伸手想摸我的脸。他嘿嘿地贱笑着，丝毫不以为意。每一次都让我如坠冰窟。我必须要自救。硬拼肯定不行，我打不过三个成年人，更何况我被绑起来了。跳车车速太快，跳下去非死即残，荒郊野外，结局可能更惨。我必须时刻绷紧神经，牢牢抓住可能出现的机会。4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不知颠簸了多久，时间在恐惧和不安中变得模糊而漫长。中途，车子在一个荒凉破旧、几乎看不到人影的路边加油站短暂停了一次。我被允许下车解手，但王婆像押解重犯一样，眼神锐利，对我寸步不离。根本不给我任何一丝求救或逃跑的机会。重新上路后，景色越来越荒凉。起初还能偶尔瞥见零散的村落，现在彻底消失了，宽阔的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水泥路又变成了坑坑洼洼的碎石路。路也越来越窄，越来越泥泞。车继续往里深入，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等最后一丝光亮被群山吞没，窗外只剩下一团黑。我的心随着这无尽的黑暗和颠簸，愈发沉重、压抑。巨大的疲惫和精神紧张袭来，我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但我死死咬着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我不能睡，我必须思考！不知到了几点，车子终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上停了下来。从他们的交谈的片段中，我零碎地捕捉到信息：凌晨2点了、老规矩，睡会儿、五点钟换班接着开。光头和瘦高个很快放倒座椅，鼾声响起。王婆则恶狠狠地瞪着我，像一尊门神般堵在车门旁，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偶尔闪过警惕的光。老实点，别老想着耍花样！没用的！她低声威胁。身体的透支最终战胜了意志，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终于模糊了过去。好像没过多久，一阵粗声粗气的说话声和引擎重新发动的轰鸣将我猛地惊醒。我受到惊吓，瞬间彻底清醒过来。天依旧漆黑，但已经换成了瘦高个开车，光头坐在副驾。王婆已经躺下了。车继续前行，天边开始透出灰蓝色。一夜过去了，我依旧没有想到任何万无一失的自救办法。我深知，在这荒山野岭，任何轻举妄动，任何一个有漏洞的计划，不仅会失败，更会彻底暴露我的意图，招致更严酷的看管，甚至可能是立即的伤害。就在这无边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时，借着这微弱的天光，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外那连绵起伏的、尚显模糊的黑色山影。这一看，让我的心猛地一跳！层叠的群山紧紧环抱……怎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甚至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混合着泥土、草木和牲畜粪便的味道，都是我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似乎是去往小田村的方向。这……是要带我回家5我越看越确定，这就是回家的方向。我甚至认出了小时候插过秧的那片田，抓过泥鳅的那条溪。难道他们真的是要带我去小田村如果是，那我岂不是就安全了，不但能平安无事，还能顺道免费回趟家。小田村拢共不过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多少都带点儿亲。即便我不见得人人都熟，可村里人谁不认识我我是村里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女大学生，当初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全村人一起摆了席，都说我给村里争了气，还叫各家的孩子往后像我一样有出息。可是……这个念头刚升起，又被我自己按了下去。小田村是全国都挂上号的贫困村，穷得叮当响，谁会舍得、又有能力拿出三万块来买一个媳妇儿这不合常理。眼看车窗外掠过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离我家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假装虚弱地呻吟了一声，试探着开口：……到底到了没有我……我好难受，头晕想吐……开车的瘦高个没搭理我。那个光头，可能因为心情稍松，或许是觉得告诉我也无妨，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催什么催！这破地方的人可买不起你这种货色！还得再翻两座山呢！还要翻两座山！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不是小田村。王婆被吵醒了，她厉声打断光头：你跟她废什么话！不要在那狗叫！光头悻悻地闭了嘴。虽然目的地并非我的村庄，但是我知道，从现在在开始，我要在这熟悉的地方寻找逃脱的机会。这时，车子颠簸着拐过一个我闭着眼都能认出的急弯，前方正是小田村的村口！前面不远处，几个扛着锄头的老乡正慢悠悠走着，显然是刚吃完早饭准备去地里干活的老乡。土路变得越发坑洼，车速不得不慢了下来。我眯起眼，拼命仔细辨认那几个人影，走在前面的那个，佝偻着背，不是村头的周老伯吗旁边那个戴着破草帽的是李叔！还有……那个走在最后，穿着洗得发白旧军装，因为长相丑陋、家里又穷，一辈子没讨到老婆的王老光棍！我心跳加速，血液轰地涌上头顶。机会！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6哎哟，哎哟……快停车！我肚子好痛。哎哟……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我捂着肚子，大声嚷嚷起来，身体扭动着，演技瞬间爆发。你他马的事真多！光头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王婆毒蛇般的眼睛盯着我：你不是刚上过没多久吗给老娘憋着！我现在要拉屎了。不行了不行了！这路太颠了，我真的要出来了！我哭丧着脸，夹紧双腿，身体筛糠似的抖，看起来痛苦万分，弄脏了车座多不好……味儿也大……王婆皱紧眉头。看了看我这副憋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再想想这穷乡僻壤，前后都是大山，就算我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她可能觉得，在这种地方，我就像离了水的鱼，根本扑腾不起来。快点！别耍花招！她终于极度不耐烦地松口。车停了。王婆紧跟着我下来，一只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我装作腿软脚麻，踉踉跄跄地往路边草丛走了几步，眼睛的余光却紧紧锁定着越来越近的乡亲们，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就是现在！我猛地甩开王婆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老伯他们狂奔而去！山路崎岖，但我是在这山里跑大的孩子，速度远比王婆想象的要快！站住！臭丫头！你给我站住！王婆愣了一下，随即气急败坏地追上来，一边跑一边喊，拦住她！她是我家跑出来的傻闺女！那两个男人也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跳下车追来。但我已经跑到了周老伯他们面前。我猛地停住脚步，喘着粗气，挥手打招呼：周大伯！李大伯！张大伯！好巧啊！你们下地去啊我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喊愣住了。周老伯他们疑惑地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追来的、面目狰狞的王婆。王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死丫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跟我回去！她试图把我往回拖。就在这时，我猛地一个转身，反手用更大的力气死死抓住了王婆的手腕！我看着她因惊愕而睁大的眼睛，用清晰无比、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对着正呆呆看着我们的王老光棍喊道：王大伯！你看！我给你找了个媳妇儿！就是她！她叫王婆，大老远非要跟着我来咱们村，说就看上你老实肯干了，非要嫁给你！你看喜欢不喜欢时间仿佛静止了。王婆：她彻底懵了，大脑完全宕机，张着嘴，看着一脸真诚的我，又看看周围几个目瞪口呆的老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什么。她可能拐卖过无数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套路。周老伯、李大伯他们都傻眼了，看看我，又看看一脸凶相却此刻一脸懵逼的王婆。王老光棍更是彻底呆住，那张脸先是茫然，然后目光落到虽然年纪不小但比起山里妇女还算白净整齐的王婆身上，眼神里瞬间迸发出光彩！他咧开嘴，露出黄牙，嘿嘿地傻笑起来，下意识地就往前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婆终于反应过来，气得脸都歪了，拼命想挣脱我的手，谁要嫁给他！你们快放开我！她脑子有问题！我死死攥着她，不让她挣脱，声音更大更亮了，带着山里姑娘特有的泼辣劲儿：哎呀王婆！你咋还害羞了呢这一路上你不是老跟我说，就相中王大伯这样的人了吗说他踏实！说这地方山好水好，适合过日子！咋到了地方还反悔了呢王大伯，你快来拉住你媳妇儿啊！她怕生！王老光棍被我说得热血上头，再加上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执念，此刻竟然真的大脑一热，扔下锄头就上来要拉王婆的手，嘴里还嘟囔着：媳……媳妇儿……滚开！丑八怪！别碰我！王婆吓得尖叫，猛地甩开王老光棍的手，也顾不上我了，转身就想往车那边跑。我立刻放开嗓子大喊：快！抓住她！她不是好人！这一嗓子，如同炸雷，乡亲们虽然还没完全搞明白状况，但不是好人这几个字足以让他们瞬间警觉，几双手几乎同时伸出来，死死拽住了王婆。我是在这山里长大的娃，他们看着我从小长大，而王婆，一个面容刻薄、衣着陌生的外乡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周老伯锄头一横，直接拦在了王婆面前，李大伯、张大伯也立刻围了上来，眼神变得警惕。这时，那个光头和瘦高个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看到王婆被几个拿着锄头的老农团团围住，脸色顿时变了：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快放人！瘦高个挥着拳头还想逞凶，但山里汉子，哪个不是干惯了农活有一把子力气的周老伯他们把锄头攥得死紧，眉宇间拧起一股山民特有的悍气。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附近地里干活的人纷纷抬起头，陆续有人小跑着围过来。我们村虽然穷，但格外团结，尤其对付来者不善的外乡人。咋了老周出啥事了薇薇你咋回来了这伙人是干啥的人越聚越多，王婆和那两个男人彻底慌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光头司机还硬着头皮想上前理论，被一个围过来的壮实后生推了一把：干啥！想在我们村动手啊！我看时机成熟，立刻大声揭露：乡亲们！他们是人贩子，把我骗上车，要把我卖掉！我放声大哭，指着已经吓傻了的王婆。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滴进热油锅，瞬间炸开了！人贩子天杀的！竟然是拐子！怪不得瞅着不像好人！群情瞬间激愤起来。在这样封闭的山村里，拐卖人口是最令人痛恨的恶行，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人，更是感同身受的愤怒。打！打死这些缺德玩意儿！有人怒吼。眼看乡亲们情绪激动真要动手，王婆面无人色，尖声叫道：别打！别打！我们错了！我们赔钱！赔钱行不行！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走到面如土色的王婆面前，冷冷地看着她：赔钱赔多少你刚才不是说我值三万吗王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要么，我指了指旁边还在痴痴看着王婆的王老光棍，你留下，给王大伯当媳妇儿，好好过日子。我们村虽然穷，但不会亏待你。王婆看着王老光棍那张脸，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不！不！我给钱！我现在就给三万！在嫁给王老光棍和捐款三万之间，王婆最终颤抖着选择了后者。她慌慌张张掏出手机，问我要银行卡号，说要马上转账。我又不傻，这钱不能直接进我账户，否则反而被反咬一口敲诈。我是爱国守法的好公民。做事，得合法合规。于是我抬高声音，对周围越来越多的乡亲说：这钱不是给我个人的。大家看看，咱们村这么困难，小学屋顶漏雨、村头的桥也快成危桥了……不如捐点款，帮小田村早日脱贫！我转向村里最有威望的周老伯：周大伯，麻烦您请村长过来一趟，就说这里有个大善人要给咱们小田村捐款呢。我盯着王婆，一字一句地问：这钱，是你自愿捐的吗王婆极不情愿，但在众人怒视下只能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自愿的、自愿的……7王婆颤抖着转完钱，怯生生地问：钱……钱已经转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data-fanqie-type=pay_tag>我笑了笑，语气格外热情：那怎么行呢您捐了这么大一笔钱，是我们小田村的恩人，要是就这么让您走了，传出去别人该说我们小田村不懂礼数了！村里已经决定了，必须得为您办一场隆重的表彰大会！王婆和那两个男人彻底傻了。他们拐卖人口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要求！被打、被骂、甚至被送官，他们都想过，唯独没想过，居然会被扣下被逼着自愿捐款还要开表彰大会！你……你……王婆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怎么，您不愿意我故作惊讶地挑眉，那也行。王大伯——我转头招呼了一声，人归你了，带回家好好过日子，看紧点儿就成。我又看向面如死灰的光棍和瘦高个：至于这两位，后山修桥正缺劳力，留下干活抵债也挺好。干得不好，可没饭吃。王大伯喜出望外，搓着手就要上来拉人。光头和瘦高个也吓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地喊：别别！我们开会！我们接受表彰！当天晚上，村里把这三位贵客安置在唯一的招待所里，并派专人保护他们的安全。第二天一大早，村口的打谷场上召开了一场格外隆重的表彰大会。全村老少几乎都到齐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笑嘻嘻地看着场中央如坐针毡的三人。村长拿着一个旧喇叭，一本正经地表彰王婆等人的善举。王婆被推到场中，面对全村人强忍笑意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念完了村里王老师提前写好的感言：我……被小田村乡亲们的朴实、热情深深打动，更是亲眼见证了大家勤勤恳恳劳动的模样……咱们村的乡亲，个个勤劳肯干、淳朴善良、团结友善……因此我自愿……捐出这笔钱，为咱们村的扶贫事业……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台下有个调皮孩子突然大喊：谢谢奶奶！全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哄堂大笑。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王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心中无比痛快。人贩子，你们不是喜欢卖人吗今天，我就把你们也卖一回。卖了你们的钱，还得让你们自愿捐出来！表彰大会结束后，我们把三位大善人请到村委会，正式签署了一份《自愿捐赠协议》，协议中明确写道：王婆等人因深切同情小田村的贫困状况，自愿捐赠人民币三万元整，此笔款项将全部用于本村基础设施及教育事业的改善与发展。最终，王婆自愿地在协议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手续全部办妥之后。诶嘿。我也做一回没信用的人。拿了钱，再把他们转手送到镇派出所，拿双份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