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约酉时,光线渐暗,寒风呼号,洞里岩石冰冷,两人都有些瑟缩。愿枝的小腿冻得没知觉,洞穴过分狭窄,想曲腿缩进来都不行。薛远忱倒不是太冷,中衣裤袜棉靴内都夹了从滇南得来的蚕丝,既轻薄美观,又保暖性极佳。“我小时后山有条小溪,春日里雪融化后就涓涓流水,有次我去玩的时候还遇见过两个贵气的公子哥,赠了我一个珠子,我带回家后爹爹去当铺当了,听我娘说足足顶了半年的口粮呢。”“说起来二爷您给我那个坠子是不是也很贵重啊?”一旁愿枝仍在絮絮叨叨引他讲话,薛远忱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岭南那个山脚下,浑身抽筋卸骨的疼。只不过那时他是孤身一人,现在身边有个傻里傻气的丫鬟。似醒非醒之时,忽然听到她一连打了五个喷嚏,顿时清醒了不少。“入夜更冷,你过来抱紧我。”薛远忱招呼她。愿枝犹豫,脸颊充血发烫,庆幸现在光线昏暗,看不出来。讷讷出声道:“二爷。。。。奴婢不冷。”“别废话。”薛远忱使不出力来,训斥的话出口反倒有些温和的意味。愿枝抬眼瞄到他皱起的眉峰,乖乖避开他的伤口依偎到他怀里。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隐约的苍兰香交杂,她只觉得安心。又听他道:“在我这里你就是个物件,不要多想。”“。。。哦。”<<<<<仲云寻着远忱掉下去的扳指找到她们时,已是第二天寅时了。天还是黑的,灯笼照着,两个人交颈相拥,愿枝睡得安然,整个人几乎被包进玄色衣袍里。听见动静醒了,便欣喜若狂地招呼薛远忱:“二爷二爷!仲云来了,咱们得救了!”却怎么也叫不醒他,再看脸色已然发黑,露在外面的手也是跟冰块一样。仲云同其他叁个侍卫,用绳索吊着,一个背着愿枝,两个抬着昏迷的薛远忱,一点点被拽了上去。愿枝身上都是些不严重的皮外伤,黄杏简单帮她涂了膏药换了衣裳。可薛远忱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右手两个指头骨折,右臂被枝杈贯穿的大洞也不知伤到了哪些筋骨。一行人只能快马加鞭奔向最近的泰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