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吧!”
云楼凝视着她,半晌,喘了口气。
“好,我说下去。涵妮死后一年,我在街上碰到了你,你还记得那晚的事吧?”
“是的,”小眉说,“我以为你不是疯狂,就是个瞎捧歌女的轻薄子,可是,我又觉得对你有份莫名其妙的好感,觉得不忍也不能拒绝你。所以我约你去青云。”
“对我呢,那晚的一切像梦,我以为我看到的是涵妮,我简直要发疯了!我冲到杨家去大吵大闹,直到杨伯伯杨伯母都对我指天誓日地发誓为止。然后,那晚我住在杨家,夜里,我竟梦到了涵妮,她对我唱了一支奇怪的歌。”
“什么歌?”小眉着迷地问。
“我不会唱,只记得一部分的歌词,有这样的句子,”于是,他念:
苦忆当初,耳鬓厮磨,
别时容易聚无多!
怜你寂寞,怕你折磨,
奇缘再续勿蹉跎!
相思似捣,望隔山河,
悲怆往事去如梭,
今生已矣,愿君珍重,
忍泪吞声为君歌!
小眉敛眉凝思,然后问:
“你能哼哼调子吗?”
“我试试看。”云楼哼了两句,小眉点着头说:
“我知道了!这是一支老歌,原名叫‘IntheGeoaming’,中文名字是‘忆别离’,但是,歌词更改了一些!”
“你也会唱?”
“是的,还有那支《我怎能离开你》!这些都是老歌。”
“你看!”云楼眩惑的望着她,“你们都会唱相同的歌!这岂不奇怪!”
“不过,很多人都会唱这几支歌的,只是——”她想着“怜你寂寞,怕你折磨,奇缘再续勿蹉跎”的句子,有些说不下去了,“你再继续说吧!”
“醒来我很迷糊,”云楼接着说,“老是反复地想着这几句话,然后,我和你就陷进那段忽冷忽热的情况里,到前天晚上,我从中央酒店回来,几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找你了,结果,夜里我又梦到了涵妮,她仍然在唱这支歌,唱着唱着,却变成了你,在唱那支《我是一片流云》,于是,我忍不住,终于昨晚又去了青云。”
故事完了。小眉看着云楼,小眉被涵妮的影子所占满了,再抬头看涵妮的那些画像,一张一张的,那些满脸充满了恬静的温柔,满眼含着痴迷的深情,满身带着飘逸的轻灵的那个少女,她着迷了。被这个女孩所迷住了。把眼光从墙上收回来,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云楼。
“我怕——我没有她那么好。”
“小眉!”他把她的手拿到了唇边,轻轻地吻了那双柔软的小手。“你和她的个性完全不同,她柔弱,你坚强,她畏怯,你勇敢,她像火焰尖端上那点蓝色的光焰,你却是火焰的本身。整个说起来,你像一个实在的物体,她像一个虚幻的影子,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吗?”
小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再告诉你一件事,昨夜我回家后,突然渴望画画,我画了那张水彩人像,把记忆中的你画出来,这是我一年来画得最成功的一张画——我的灵感回来了,甚至没有用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