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晓晴丢下了笔,笑笑说。
“你在干什么?”广楠问。
“作一首诗。”
“一首诗?”广楠不禁想起了“卷帘人去也,天地化为零”的句子,心中评然一动。“什么诗?”
“一首宝塔诗,你来看,”晓晴微笑着说,“这是你的家庭写照,从早晨小宝哇的一声报晓开始。”
广楠接过那张纸,看到了这样的一首宝塔诗:
哇!
白茶。
胡乱抓,
清清查查,
牛牛是爸爸!
炒鸡丁,真爱它,
平和,断么,姐妹花,
太阳晒着了鹦鹉架,
若问拖把与草纸,史家!
广楠念一遍,再念一遍,问:
“第四句指什么?”
“又要换下女了,例行清查行李。”
广楠抬起头来,注视着含笑而立的晓晴,于是,他纵声大笑了起来。晓晴也跟着笑了,广楠笑得眼泪都溢出了眼睛,笑得喘不过气,十年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身心俱畅地欢笑。他用手指着晓晴,一面笑,一面说:
“你,你,你真挖苦得够受,好一句牛牛是爸爸!最后一句简直绝倒,亏你想得出来!”
晓晴也笑得弯了腰,他们站得很近,彼此看看,又笑。笑完了,再笑。好像这已经是天下最好笑的一件事了。笑着,笑着,晓晴的眼睛湿了,眉毛蹙起来了,嘴唇颤抖了,她用手轻轻地拉着广楠的袖子,轻轻地说:
“我很抱歉,表哥,我不该把美姿带进家门。”
广楠凝视着那黑而湿的眸子,低声问:
“记得你的那两句诗?‘卷帘人去也,天地化为零。’那个‘人,指的是谁?’”
“你以为是谁?”
“李若梧。”
“所以你应该挨李若梧一顿打,所以他会骂你是大傻瓜。”
“晓晴!”他握紧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掐进她的肌肉里。
“你记得那天你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和李若梧在一起的事吗?”她幽幽地说,“就是那天,若梧曾向我示爱,我告诉他,除了宋广楠,我谁也不嫁!”
“晓晴!”他大叫,把她捏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