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烟雨绘卷里面商量这会儿功夫,外面的敖隆肯定已经让手下把上下游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璇之白了他一眼,觉得少年家家的,听话就行了,插什么嘴?
然而李子衿偏要插嘴,接着说道:“那既然上下游都被敖隆围了个水泄不通,咱们回上游又有什么用?”
秦璇之就要发作。
好在身为白龙江前河神的曹铁率先开口,没让两人接着争论下去,他朝青衫少年剑客摆摆手,笑着说道:“后生啊,你有所不知,秦姑娘对白龙江相当了解,她这是请我将你们送到上游的江水分叉口,过了分叉口,便是河神宫,老身有幸,曾经住过那里,那里风水极佳啊······”
“行了行了,曹老儿别吹嘘你那河神宫了,早都搬出来了还吹个么子劲哟。”女子捡起鱼竿,已经准备充足,就等着曹铁将几人送走。
李子衿想了想后说道:“那么那里如今住着的,就是前淮河龙王,如今的白龙江河神,敖厦?”
驼背老人点头道:“正是。只是,曹某将你们送到河神宫去,不等同于羊入虎口吗?”
李子衿同样若有所思。
红韶想了一下,就已经脑袋晕乎乎,晕乎乎,两眼转圈圈了,在扁舟上摇摇晃晃,好在如今的湖面已经结冰,就算是摔也摔不下去。
秦璇之正要极其不耐烦地解释什么,不曾想那个青衫少年剑客竟然率先开口,而且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子衿嘴角微扯,一语点破玄机道:“秦姑娘莫不是特意反其道而行之,觉得正因为白龙江上下游都已经被敖隆的手下们围得水泄不通了,所以咱们才要往河神宫方向逃,因为河神宫的水裔喽啰们都被派出去了,而敖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咱们会主动羊入虎口?”
他这一说,曹铁才反应过来,朝秦璇之伸出一根大拇指:“原来是灯下黑啊,不愧是秦姑娘,就是才思敏捷,曹某就想不到这样的计策。厉害厉害。”
秦璇之呵呵笑道:“见笑见笑啊。只是你们这些个家伙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也太不利落了,想这么半天才想明白。有这个功夫,咱们早都到河神宫了。”
其实她心里也没多大的把握,毕竟这是一步险棋,河神宫此时此刻的防备究竟薄不薄弱,还得看运气。此举亦是无可奈何之下才想出来的法子,属于下下之策,若非走投无路,她万不可能喊曹铁送她们去上游,然后经过河神宫,离开白龙江。
李子衿再看秦璇之,忽然就可以忽略掉这位女子掌柜的刀子嘴和骂街功夫了,觉得她愈发顺眼起来。
遥想当初和李怀仁,陆知行,宋景山一起逃亡之时,少年的想法与此刻秦璇之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反其道而行之的路子。
险中求胜,实属无奈,却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白龙江是敖隆的地盘没错,对方占据地利,又率先发难,依然占了上风。
可作为被打了一波先手的李子衿,依然有优势可以利用。那便是自己仍然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动。想要得到扶霖法袍的敖隆,终究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
追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只能跟别人后面,捡着线索跑。永远无法跑到想要追的人前头去,除非不止脚下发力,还要脑子更快一步才行。
眼下,这是他们唯一的胜算。
想明白这一层以后,李子衿微笑点头,同意了秦璇之的一招险棋,说道:“那便请曹河神送我们一程吧。”
“有劳河神爷爷。”红韶眨了眨眼。
秦璇之瞥了眼那小老头,气笑道:“怎么,还等着我也感激感激您老人家?”
“不敢不敢。”曹铁面对这位女子时,毕恭毕敬,从怀中摸出一粒珠子,放入口中。
下一刻,从他嘴里迸发出奇异幽光,将秦璇之、李子衿、红韶三人笼罩。
三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离开烟雨绘卷。
在那三人离去以后,曹铁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位女子之前所站的位置,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随后一闪而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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