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所在名为曲亭,乃是去往岳阳县的必经之所。他眼前之人,姓武名士彟[yuē]。原是临汾大户,后因得罪杨素,弃商从军,因功添为鹰扬府队正。
两人的相识,原本还在杨广二次伐辽时。只是后来一个随杨玄感起义,另一个却成了平杨玄感的功臣,因而分道扬镳。
眼下再见这位往日风光无限的蒲山郡公,武士彟也是百感交集。
“玄邃切莫如此,快快起来!咱们进去说!”
他这边扶起李密,急忙招呼众人进院,并吩咐下人去热酒菜。
没去惊动后宅家眷,一行人径直去了一处无人偏院。待生了火盆,几杯热酒下肚,后者便长叹一声,把他霍邑兵败之事娓娓道来。
“当日小弟冒昧相邀,为兄所拒,现如今再看,却是当局者迷。还是兄长看的透彻,早料小弟今日之败!”李密一脸颓废,眼帘低垂,叫人看不清雾气后的目光。
武士彟摇了摇头,为他添了一杯酒,却是叹道:“贤弟此话却是抬举了,武某蹉跎半生,哪有此等眼界。当日拒绝贤弟,无非念在小儿尚幼,而某业已无甚雄心了。”
“字信兄正当壮年,手中又有数百府兵。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怎可如此短志?”李密握着酒杯,皱眉道。
“玄邃莫说某了,事已至此,权在府中歇息几日。”武士彟笑道:“恰逢年节临近,某置办了不少年礼要送往家兄处。日前已取了郡府路引行文,正好帮贤弟脱身。”
前者原本杯子都举起来了,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待听到后半句却是愣住。心说老子听你这话还以为是要留我过年,搞了半天是赶我走啊?
而武士彟却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动,见他举杯,便笑着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贤弟莫要客气,你我相交多年,这点义气武某还是讲的!”
“呵~”
李密扯着脸强笑了一下,这杯酒却是喝得格外不是滋味。
待酒过三巡,两人之间再无闲话,武士彟便起身离开,嘱咐他好好休息,径往后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