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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三万个靺古包像灯笼一样逐个亮起,顶端升起缕缕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帐篷里煮食团聚。
虽是草原,虽是靺古包,这片景象却给阿武乱一种城市般人烟稠密的感觉。特别是周围这些由内而外透出微微火光的、帐篷外来来往往的男女牧民,以及四处可见的三五成群喝着酒一拉马头琴就唱起来的醉汉,把辽阔的湖边草原点缀得像一场盛大的灯会。
阿武乱拔下原来的腰带和马刀,随手就送给了一个经过身边的靺古人。然后在那人莫名其妙的快乐眼神中,把刚刚获得的龙筋腰带紧紧地系在自己的龙鳞甲上。看着龙鳞和龙筋散发出来的相同五色光在夜里缠绕融合,阿武乱心底洋溢着一种类似兄弟重逢,亦或是游子回归的满足感。他左手拿着水蛟剑,右手拉着斗篷,一边往搜龙军的靺古包漫步走回去,一边左旋右转欣赏自己这身最新的装备,简直心满意足地不得了。
“什么?你已经拿到了?真的拿到了,哗!”
阿武乱是先听到银刹女的惊呼声,才看到她和颜轻薰两人从旁边的阴影中现身的。
那两张美丽的脸孔在五色龙光的照映下,洋溢着无法置信的惊喜表情。
“还以为要把公主送回来,他才会给你龙筋呢。”银刹女蹲下来,仔细瞧着这件新龙器。“哇,真的是一条龙『筋』也!没怎么加工,直接就是一条肉筋,原汁原味,我喜欢。这应该是拿得最轻松的一件龙器了,容易得不可思议!”
“容易拿,不代表就没有代价。”颜轻薰问:“说,你答应了人家什么?”
“就是把公主救回来,如此而已。唉,这个大汗光明磊落,不拘小事,他对我这般的信任,反而让我觉得压力特别大。”阿武乱回头望了一眼众多靺古包之间最大的一顶,那是海都的汗廷大帐。“咱这任务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要杀掉哈多吉,也要让公主毫发无伤地回到他的身边。”
“你要杀哈多吉,恐怕花痴公主还不太乐意呢。”颜轻薰笑着说。“这任务有得搞了。”
“是啊,说不定她会陪他殉情呢,或者跟我们同归于尽。”银刹女也补一句。
“所以我说嘛,龙筋到手容易,难办的事情还在后头。”阿武乱一边说,一边把水蛟剑挂上龙筋,斜配在左腰。
“哇,他还赐你一把宝剑?”颜轻薰问。“而且还是一把汉人的剑。”
“嗯,是他们靺古征荣的时候不知从哪抢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这又不是你的剑,怎叫物归原主?”银刹女明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是故意笑着问。
“我是荣人嘛!”阿武乱理直气壮地说:“荣剑回到荣人的手上,再天经地义不过了。而且,自从血饕剑在斡鲁欢大战时被蔑儿干的龙须箭射断以来,我就无剑可用了,之前跟玉哇失借来的西方巨剑又太重,难使,这些日子都是拿靺古马刀来凑合。今天一眼见到这宝剑,我就知道它命中注定是我的了。”
“既是宝剑,”颜轻薰眯着她美丽的琥珀眸子问。“可有名字?”
“当然有。”阿武乱骄傲地说出这把剑的大名。“水蛟剑!”
“啊?水饺?”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惊呼起来,然后笑成一团。
“哈哈哈~水饺剑?用来切猪肉的吗?”
“我还杆面棍呢!哈哈哈!笑死了~”
“水蛟!”阿武乱大声地重复了一次,他简直哭笑不得。“水中蛟龙,水蛟!”
两个女人笑到泪水都出来了,互相扶着又笑了好一阵子,才捂着肚子,挺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