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武乱明明知道自己是妖啊!
更难堪的是,他不但知道自己是妖,还看到过自己的原型——银毛狐狸。
她不知道阿武乱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猜如果自己要和他发生男女间的那种爱情,他一定会立刻想到自己原本那畜牲的样子。
她再爱他,再吃醋,每每想到这点,也提不起劲了。
她放下手里那卷收魂术卷轴,卷轴上记载着法师如何将一个魔神的灵魂收纳在一颗名贵的猫眼石中。“唉~”她在马鞍上长叹了一口气。
“男人心,也像海底针。对吧?”
银刹女回头一看,原来是古夷大叔。
“你说什么?”银刹女故意环顾四周苍茫的平原、右边的窝瓦河,以及左边平原尽头的杉树林。太阳在树林后面渐渐落下,逆着光的无数树尖,让地平线形成锯齿般的形状。“我听不懂。”
“男人啊!”古夷用他巨大的下巴指了指队伍前头的阿武乱。“也是很麻烦的,跟女人一样麻烦。”
“哼,你又懂什么了?”
“嘿!没礼貌。”现在虽是北国的春天,却跟冬天一样冷,但古夷似乎一点不觉得。他身上只套着一件皮胸甲,袍袖卷到了上臂,接近了肩膀,露出了两条肌肉暴胀,满是血管的手臂,悠游自在骑在他的靺古花马背上。那匹粗壮的毛茸茸小矮马在萨莱城养足了精神,驼着这个巨大的主人一点也不显累,像只快乐的小狗般踏着轻快脚步在这片凉爽的平原上小跑着。“大叔俺可是四十几岁的男人喔!成熟、强壮、充满智慧的四十岁男人。四十岁的男人,是男人最棒的时刻!四十岁以前,肉体的欲望领着脑袋走,五十岁后就渐渐靠脑袋了。但是四十岁刚刚好!脑袋和肉体刚好登峰造极,并驾齐驱,刚好差不多已经可以看清楚人生的一切了。”
“四十岁?”银刹女心里冷笑道。三百多岁的她看起来,四十岁像婴儿一样稚嫩。“那你倒是告诉我,以你的经验看来,男人是怎样麻烦?”
“男人多变,但说到底,他的多变其实是因为不变。”
“天哪!又一个贝宝星!”银刹女笑骂道:“讲话别像打谜语一样,讨厌。”
“男人一辈子就只变四次。”古夷解释道:“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那不是没变吗?”
“变啦!”古夷似乎很吃惊她没发现其中的不同。“不是变了四次吗?很清楚呐!”
“哪有?”
“第一个阶段,爱上一个人,这个很清楚吧?”
“这个清楚,初恋嘛!”
“那第二个阶段,爱『上』一个人,”他在“上”字放了重音强调了一下。“懂吗?上?”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