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大汉,正盘坐在血泊之中,手中抓着一根黑糊糊的狼腿啃食。
他吃的很专心,也很投入,纵然只是粗糙地在火上烧了一烧,没有撒上什么作料的烤肉,也仿佛是天底下最为美味的珍馐,大口撕咬大口吞咽,简直能将自己的舌头都给吞进肚去。
“这狼肉,好吃吗?”
姜昙在大汉身边蹲下身体,低声问了一句。
大汉连头都没有抬,“不好吃,比不得猪肉,多了一股子骚气。”
姜昙又道,“你受伤了?”
大汉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姜昙一眼。
“原来是城主大人。”
平铺直叙说了一句之后,他便又低下头,伸出舌头从自己左臂的伤口上面舔过,然后就着自己的鲜血又咬了一口狼腿,有些瘆人地低低笑道,“这畜生砍了我一刀,如今我把它给吃了,倒也算是公平。”
“光吃肉可能不太爽利,你喝酒吗?”
接过姜昙递来的一个葫芦,大汉眼睛一亮,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随手将它又递给了一旁的小个子士卒,重重呼出一口酒气后,这才挣扎着起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小人谢过城主大人赐酒。”
姜昙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来,只是拍了拍大汉的肩膀,便起身下了城墙。
而在城墙下面,一队新编练的府兵正准备上阵,一个衣甲破碎的校尉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把刀拿起来,不要跟老子说怕死,我实话告诉你们,怕死也没用,上了可能会死,不上一定会死,而且是被那些畜生活生生一口口吃掉,还不如被一刀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