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秋缩进被子里,把传承之勺贴在胸口。
明天,得想个办法——得让师父明白,他的刀工,是师父教的;他的手艺,只属于红星食堂。
第二天清晨五点,许砚秋摸着黑往厨房走。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厨房的灯已经亮了。
他推开门,就见傻柱站在灶台前,手里的铁锅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谁都没说话。
锅里的油开始冒烟时,许砚秋的手先抖了抖。
他盯着铁锅里腾起的淡蓝色油烟,想起系统任务里那刺眼的75分信任值,喉结动了动。
傻柱站在他身侧,手里的锅铲在另一个灶台上敲得“当当”响——这是师父教他颠勺时的老习惯,用节奏卡火候。
可今儿这节奏乱得像踩了猫尾巴,一下快过一下。
“手腕别僵。”傻柱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锅底。
许砚秋猛地回神,手腕一翻,铁锅“呼”地扬起半尺高的油花。
油星子溅在他手背上,疼得他倒抽冷气,锅里的肉片却整整齐齐翻了个面。
傻柱的目光在肉片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抄起漏勺搅了搅旁边的粥锅:“还行。”
“还行”是傻柱的最高夸奖。
许砚秋盯着师父绷紧的下颌线,心里刚泛暖意,就听外头赵婶喊了一嗓子:“柱子哥,黄老板昨儿让人捎话,说今儿晌午要来试菜!”
粥锅里的气泡“噗”地炸开,溅湿了傻柱的袖口。
他扯过抹布擦手,动作重得像在搓仇人:“试什么试?食堂不接私活。”许砚秋刚想帮着搭腔,傻柱已经摔门出去了,门框上的红对联被带得晃了晃,“福”字底下还粘着半块去年的糖瓜。
早饭时分的厨房比平时更安静。
傻柱闷头炒着青椒肉丝,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声音能砸穿人耳膜。
许砚秋往碟子里码馒头,手指在蒸笼边蹭了又蹭——他特意早起去副食店买了新酱料,是系统奖励的“老瓷缸腌菜秘方”改良版,想给师父个惊喜。
“师父,”他把酱料瓶往案板上一放,玻璃瓶子和木头案板碰出清脆的响,“今儿试试这个?甜口的,配您的肉丝——”
“你不是要去当大厨吗?”傻柱的锅铲“当”地磕在锅沿上,油星子溅在酱料瓶上,“黄老板那儿的灶台宽,肯定容得下你这把好刀。”
许砚秋的手指在瓶身上掐出个白印子。
他望着傻柱泛红的耳尖——师父生气时耳尖总爱发红,像被煮过的虾。
昨天张婶的话、王师傅的嚼舌根、系统任务的倒计时,全在脑子里转成一团毛线。
他深吸口气,突然笑了:“师父,我想去刘主任那儿申请个比赛。”
“比赛?”傻柱的手顿在半空中,青椒肉丝在锅里凉了半截。
“师徒厨艺挑战赛。”许砚秋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昨晚想了半宿的计划,“您做您的拿手菜,我做您教我的,让大伙儿评评理——我要是真能单飞,您就当没白教;要是不行……”他挠了挠后脑勺,“我给您擦三个月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