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坐在角落里,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被审问了一整夜,他除了看上去了略显憔悴了一些,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说了吗”“还没有。”“是么。”南宫甫冷冷勾唇,拿起地牢内烧的滚烫的烙铁,忽的一下靠近城主。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城主当即吓得睁开了双眼。待看眼近在咫尺的烙铁之后,瞳孔猛地一缩。迷蒙间,他看到了那个人。他和曾经那人一样,高高在上,冷血无情。他是那人的儿子,是当今王爷。是大名鼎鼎的离王。“殿下,殿下,卑职,这些年,这些年,卑职为守护沙台镇呕心沥血,卑躬屈膝,不,不知殿下,为何这般对我”“呕心沥血卑躬屈膝”南宫甫嘴角的笑越发冷了下去,“你真说得出来。”在他的带领下,原本生活富足,军民同乐的情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百姓的水深火热。在他们的不断骚扰下,百姓种不好庄稼,交不起的赋税。时时刻刻,还要提防家里的人被城主府的抓走,动辄打骂,苛刻对待……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的罪行,是他种下的孽。南宫甫得出结论,“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说着,将烙铁靠近了几分,这么近距离,城主眼里终于露出几分惊恐,眼神依旧坚定。“不知下官做错了什么,要殿下这般对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愿闻其详!”呵,冥顽不灵!南宫甫懒得跟他废话。抬手,将手中的烙铁对准城主心口,猛地摁了下去。滋滋滋--衣服,血肉被烙铁灼伤后,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着城主痛苦的尖叫声,在这个地下室内,显得十分的渗人。但,到底是从大牢里出来的人。这些手段,也曾是他对付别人的手段。他还忍得住。烙铁被拿开,他勾了勾唇,想笑,却因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能牙咧嘴的。他很委屈,“殿下这般对朝廷官员滥用刑法,可曾经过皇上的同意了”末了,他又补充了句,“殿下可莫要忘了,下官,是皇上亲自任命到沙台镇做城主的人,若下官有什么闪失,皇上那边,只怕殿下也不太好交代。”“我杀个人,还需要交代吗”南宫甫嗤笑,“你既是父皇指定的人,就该知道,我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你认为,他为为了你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责怪于我天真!"城主瞳孔微微一缩。他知晓,南宫甫这是实话。“殿下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这些肱股之臣,现在您的威望极高,若是被人知晓您此刻的所作所为,说您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还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对下官言行逼供的话,对殿下也是极为不利的。”“我又不当皇帝,要什么民心”南宫甫勾唇,将再一次烧红的烙铁举了过来,对着城主面前画了个圈,“还是你以为,别人会有知道的机会”城主是真被吓到了。身子不断往后缩。身上的大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不,不,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我是皇上亲自指定过来的人,若,若是我死了,失去了联络,皇上一定会怀疑您的,殿下,殿下,我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死。”这是城主身上唯一的筹码了。“所以,你们平时是靠什么联络的”城主闭了闭眼,并不打算多说。南宫甫笑了笑,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眼神,他对着清辰微微頷首,清辰立即上前,掰开他的下巴直接朝他嘴里塞了一粒绿色的药丸。“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南宫甫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种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药。”说完,南宫甫接过清辰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你不说没关系,我不着急,反正你的秘密,我总能找到。”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这粒药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他还说,“希望你能像昨晚一样这么硬气,熬过一整个夜晚。”城主当然没有那么硬气!只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承受不住,主动举手投降。南宫甫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昔日里从不正眼看人的城主这会儿已经成了一条死狗。他狼狈的趴在地上,眼皮一番一番的,似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起身。听见脚步声,也只微微抬了抬眼皮,并未睁开。“怎么样,还好受吗”这个药,是宁箬雨刚刚研究出来专门对付这种死不悔改还不肯配合的坏人的。她不是坏人,却也不是好人。面对那些想要伤害她家人的人,她不会当白莲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忍,还犯,再忍,忍无可忍,加倍还之,这一直是宁箬雨的人生信条。她确实懂很多高科技的东西,但她尊重这里的自然法则。既然来了这里,她就逼迫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和节奏。但是……若这些人非要毁了她的亲人,她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她知道的可太多了。毕竞……想到当时询问宁箬雨时她闪躲的眼神,南宫甫眸光深了几许。直觉告诉他,他的箬雨一定吃过很多苦!“殿,殿下,救我,救救我!”城主本是打定主意,并坚定的认为南宫甫只是吓唬吓唬他。他到底是王爷,是百姓口中最善良的殿下。他不可能做的太过分。他以为,只要他咬牙忍过去,就还有机会。没想到,那个药居然那么霸道。刚吃下去一会儿,他就感觉全身疼痛难忍,紧接着,那股刺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身上像又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又痛又痒。他疯狂的抓挠,整个人趴在地上打滚,却没能缓解半点疼痛。等这股难受的感觉没有了之后,他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去做别的。他大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疯狂的呼吸着,经历过死亡的恐惧之后,他觉得就连地牢里的空气都好闻了很多。“我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