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提拔“说。”裴樾淡淡抬眸。赵良工轻吸一口气,“王爷留在边境的几员大将中,有一人,已经被戎狄人收买!”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但裴樾跟宋楼对视一眼,显然,宋楼也是为了此事,才进的京。“你可知那人是谁?”宋楼问。赵良工说了一个名字,宋楼皱了下眉。裴樾淡淡道,“你再回边境一趟,先把人扣住,细查。”这说不定,是敌人的反间计,让他们误杀队友。宋楼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看向赵良工,“应该不止这个消息吧?”戎狄的消息捂得严实,从他这一路都平平安安就可以证明,那一定是快进京的时候出了岔子,暗处的人才会只来得及匆匆在城门口安排一场刺杀。赵良工见裴樾没有让苏棠出去的意思,这才从衣袖里,捏出一支缺了一块的簪子。那支簪子苏棠认得。“是李霞光的。”李霞光不是被送去给大皇子守灵了吗?赵良工,“我在回京的前一个驿站过夜时,半夜睡不着,偶然看到了驿馆外的李老丞相,我曾见过他,所以一眼认出了,又听他跟这簪子的主人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话,才多听了一会儿。”“结果,那女子哭哭啼啼,几次提到了靖王殿下,以及……”赵良工见靖王神色如常,表妹也悠哉的吃着点心,只有他一个人在绷着,干脆一股脑说了出来。“以及靖王殿下丨体内的绝情蛊,她说,她要去寻绝情蛊的副蛊,当年这蛊是一对,还是李太后亲自喂王爷吃下的,只要找到副蛊,王爷就能……”“一生一世痴慕她?”苏棠补充了他不敢说的话。赵良工瞥见靖王并不生气,悄悄呼了口气,就见自家表妹忽然一巴掌拍桌上,“原来那蛊是李太后喂的!”当时应该是喂给了先皇后,结果先皇后有孕,蛊便在裴樾身体里扎了根。苏棠默默的想,幸好现在蛊虫灭绝得差不多了,否则她非得弄两只剧毒的给李太后喂下去!赵良工看表妹气呼呼的样子,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表妹呀,靖王还在旁边坐着呢,你拍桌子还不道歉,是不是不太好呀。”“知道了,你退下吧。”裴樾看到凑到娇娇耳畔说话的赵良工,神色冷下来。赵良工更忐忑了,“王爷,表妹她还小,你别跟她计较,她……”“本王的王妃,还要你来袒护?”裴樾要不是见他真心关心苏棠,早把他扔出去了。赵良工莫名吃了一嘴狗粮,乖巧退下,快出门时,听裴樾问,“翰林院有人腾了个位置,可有兴趣?”这,王爷是要提拔他呀!提起正事,赵良工一秒变稳重可靠的大人,“良工愿意一试。”裴樾抬抬手。苏棠这才见表哥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虎虎生风的走了。“王爷打算把赵良工安排在哪个位置?”宋楼问。“蒋崇不是刚空出个翰林之位么。”“翰林?”苏棠以为裴樾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要给赵良工走后门,“王爷要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不一定非得是表哥……”“本王在边境时,他就曾帮过本王不少忙。”那时候他一心只想着杀敌,庶务都是交给宋楼管的,可宋楼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的军饷十次有五次发不下来,每次米缸见底的时候,赵良工总是会神乎其神的吆喝着老百姓来送面送米。此人深得百姓爱戴,为官清廉却不迂腐,脑子也灵活,加上多年外放的资历,裴樾愿意给他放点水。宋楼呵呵笑道,“没想到呀,王妃又为王爷救下一位人才。”“娇娇是本王的福星。”自小便是。苏棠的心像被小猫儿挠了一下似的。“那李霞光的事怎么办?”李家居然敢违抗皇命,偷偷送走李霞光。不过他们应该没发现赵良工偷听到了李霞光的事,而是单纯想要杀了他,否则必会布下天罗地网。“娇娇觉得应当如何?”“应当告诉皇后。”让她们狗咬狗去。裴樾轻笑,“好,就照娇娇说的办。”她又问了宋楼苏羡的情况,虽然苏羡会按时写信回来,但都是报喜不报忧。“小公子很不错,能吃苦,也很聪明,再打磨几年,一定会成就一番功业。”宋楼夸赞。苏棠听到‘能吃苦’三个字,就知道苏羡那个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弟弟,已经长大了。“我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爹爹。”“去吧。”裴樾递给她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的是云娇最近送来的信。苏棠看着信的数量,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裴樾臭着脸还要一张一张扫一眼的画面,不由噗呲笑出声来。裴樾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别家的女子,见到心仪之人收到大量言辞露骨的书信,必是吃醋吵闹。她倒好,从不闹,还把他当个笑话看。“娇娇,要本王送你回去?”到了马车里,可就笑不出来了。苏棠立马绷着小脸,“不必,王爷日理万机,就不必在这点小事上浪费时间啦。”裴樾听出她的揶揄,深深看她一眼,“本王自有办法让归德侯夜里出门一趟。”苏棠再不敢废话,一溜烟跑了。赵良工还在楼下等她。“表妹,我送你回去,顺带拜访一下侯爷。”赵良工犹豫的说。毕竟苏家老夫人十分讨厌赵家,如溪姑姑死后,就连表妹都曾跟二叔一家断绝关系,两家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放心吧,侯府现在就只有我跟我爹。”“那好。”赵良工识趣的并没多问。苏棠带他拜会过爹爹,爹爹见到客人来,明显很高兴,留着赵良工说了许久的话,吃过晚饭才把人送回去。苏棠奔波了一天,把自己泡在热热的浴池里,放空了脑袋后,才顺带拿过云娇写给裴樾的那些信,一张一张看起来。信里果然都是一些车轱辘话。反反复复的提,当年她是怎么救了裴樾,又是怎么跟他阴差阳错的分别,以及她的后悔和爱慕等等。看来看去,实在无聊,她随手把信一扔,任由蒸腾的雾气熏得她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盯着地上那些信,嘴角翘了起来。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