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大将,极目远眺。“那不是齐军的军旗。”大将狐疑道,“像是我军军旗?”“齐人伪装成我军靠近?”手下将领问道。大将与底下将领的语气,都带着不确定。毕竟……哪个敌军,会仅有千人的轻骑,就敢攻城的?攻城可是个力气活儿。攻城器械、重骑、步兵都必不可少。一千来人的轻骑来攻城?那和送死没有区别。几波乱箭,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会不会是在齐国大军后头,一直给他们找麻烦的那支‘幽灵兵团’?”小将问道。守将神色一震,“速去报大将军!”大将军卫鞅昨日刚接回从京都来的大军。因为这支大军,是皇帝“御驾亲征”的大军。所以,他把当时没有在岗上的大大小小将领都带上了。他们阵仗不小,昨日就从城中出发,远行几十里去迎接。这么大阵仗……他们却没能接到皇帝本人。卫鞅有点儿傻眼——说好的御驾亲征呢?难道这只是皇帝玩儿的小把戏?一个噱头?他还想着皇帝来了,能带他们扭转颓势呢……没想到,皇帝他没来?率军的大将是郭劲。郭劲面色沉稳,声音低沉,“皇上已传信与我,他明日即可到,我们先回城。”卫鞅更诧异了,“不在这儿等着皇上吗?”郭劲道,“回城去等。”卫鞅一阵无语……为何不在这儿等?他动用这么大阵仗来接皇帝,结果就接了个和他平起平坐的郭劲回去?!“我等将领,都是来接皇上的!”卫鞅强调。他希望郭劲能识相一点儿,他们又不是来接他的!他郭劲凭什么摆这么大谱?郭劲却颇为“没眼色”。“嗯,我知道。”郭劲点点头,“所以我们赶紧回去,整顿好军队,明日早些起来,恭迎圣驾。”卫鞅缓缓吸了口气,憋在胸口。这个郭劲,可真气人!他们不出城迎,哪能彰显他们身为臣子的恭敬?偏偏郭劲揣着明白装糊涂……卫鞅瞪了他一眼。郭劲脸皮厚,竟然任凭他瞪,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吧!”其实郭劲安排的也有道理。毕竟他带了十万大军。今日回城,也可安顿大军驻扎。若是今日停在这儿不动,大军就地驻扎,明日还得拔营启行,一日的路程拆成两日,更麻烦。卫鞅憋不住,私下里问郭劲,“皇上为何没有同大军一起行进?为何还要等到明日才到?”郭劲看了他一眼,神秘兮兮道,“明日卫将军就明白了。”卫鞅:“……”明儿个才明白,那我今儿问你干啥?不就是想让你提前告诉我吗?这才一打照面,卫鞅就已经讨厌这个从京都来的大将了。难怪人说,京都待久的人,都被熏染的肠子要多拐几个弯儿!这话真是不假!卫鞅率众将接回了郭劲及大军。安顿大军,简单地给郭劲接了风。卫鞅就扔下他忙自己的事儿去了。至于郭劲说,次日早起,恭迎圣驾……他则完全没信。恐怕又是什么噱头吧?所以,当城门那边,传信说,从齐国方向,有一支千人的轻骑兵团,朝这边来了。而且他们挂的不是齐国的军旗,反倒是他们大梁的旗,还有一面,他们不认识的旗。卫鞅完全没想起来,那就是他要恭迎的“圣驾”。郭劲倒是一早起来,急急忙忙跑上城门楼。“莫放箭!那是皇上!”郭劲看到守城的将领,已经叫士兵们张弓搭弦,连忙喊道。守将吓了一跳,“谁?”郭劲道,“皇上,是皇上!“卫将军呢?我昨日已经告诉他,皇上今日御驾亲临,让他早早上城门来接!他人呢?”守将看着郭劲,以为他疯了。守将指着远处的骑兵,“那是齐国的方向,皇上……怎么可能从齐国的方向来?”郭劲哼道,“你们不是接到消息了吗?有一支轻骑兵团,在齐国大杀四方,搅得齐国大军,不得安生。“除了吾皇,谁有这般的魄力和能力?敢仅带一支轻骑兵,就深入敌军腹地?”守将更懵了。不不,这位京都来的大将,他说的是大梁官话吗?自己怎么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听懂呢?“快开城门,出城迎驾!”郭劲道。守将摇摇头,“没有卫将军军令,城门不能开。”“卫鞅呢?”郭劲犯不上跟一个守城门的将领较劲。他赶紧去找卫鞅。皇上前天夜里已经传信给他,昨天夜里再次叮嘱他……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就是听到皇上传旨了!那是皇上的声音,他不会听错的!皇上两次交代,他若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还叫皇上被自家兵将放箭……那他也没脸见皇上,唯有以死谢罪了。“卫将军!皇上来了!快开城门!”郭劲看到卫鞅被人从将军府请来,连忙冲他喊道。卫鞅闻言也有点儿懵。他不可能听郭劲一句话,就把城门打开。他登上城墙,这时那队轻骑离城门只有一箭之地了。萧昱辰的大旗都能看清楚了。明晃晃的“皇”字,金灿灿的“萧”字,映着阳光,几乎要闪瞎他的眼。“不……不可能啊?”卫鞅喃喃道,“那是齐国的方向啊,皇上怎么可能从那个方向来呢?”“快开城门呀!”郭劲急得在城墙下喊,若不是怕自家人冲突起来,他恨不得亲自去开城门。卫鞅点点头,“开……开城门!”不会认错了!他已经能看清萧昱辰的脸了!若说脸还能假扮,但他通身的王者气度,那种让人不敢凝视……与他目光接触,就恨不得赶紧垂下头去的凌厉之势——是他,绝不会错!“将军……郭将军说,皇上带领的这支轻骑兵,就是我们称之为‘幽灵兵团’的那支骑兵。”守将对神魂仿佛都游离在体外的卫将军说道。卫将军茫然地看着他。“将军,咱们也去迎接圣驾吧?”守将又说。郭劲这会儿已经带着其他人,策马出了城门。还未到跟前,这群人便翻身下马,恭迎圣驾。卫鞅只恨自己迟钝,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下马之时,萧昱辰已经到了跟前。如此近的距离,看到皇帝本人……他仍觉不可思议。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放着京都的皇位不稀罕。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一千轻骑,去敌国腹地冲锋陷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