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哥’这两个字的字眼咬的很标准,接近于国语的普通话,但更像司意涵的腔调。叫他刑哥的不少,可尾音会拉长半寸的只有司意涵。刑南艺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雪夜中依稀可辨,这个婴孩是黑发。刑南艺抬眸看向她,声音未出先哑:“司意涵呢?”女孩接下来说的话,刑南艺听不懂,却看得懂她眼底的急切和雀跃,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属于她的物件。刑南艺从大氅里伸出手。女孩把孩子递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刑南艺见过这个本子,有段时间司意涵一直抱着,说是她的隐私。上面写的是这里语言的语言体系,她自创的,用中文做标,可以参照这些认出本地语言,也可以参照这些本地语言认出中文。只不过参照的都是些男男女女床榻间的荤话。女孩看着本子,磕磕绊绊的说:“刑哥,我是。。。。。。茉莉。”茉莉把本子抬高,指上面用本地话拼凑出来的中文,一字一顿,“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你是我的了,我。。。。。。爱你,你也要爱我、疼我、保护我。”刑南艺说:“司意涵在哪?”茉莉唇角幸福的笑一扫而空,喋喋笑了两声,轻叹:“死了。”这两字是本地语言,刑南艺听不懂,却看得懂她的眼神。刑南艺躬向前的身子轻轻靠后,倚着冰凉的轮椅椅背,把孩子抱在怀里用大氅裹住,对她勾手。茉莉凑近。下一秒,一拳砸了下去。刑南艺的这拳力道极大,顶着茉莉的腮,只听见咔嚓一声颧骨破碎的声音,茉莉仰摔在地。刑南艺用大氅把孩子裹住放在轮椅上。把铲雪坏掉的木柄撑在地上,腿轻微的打着颤,却还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茉莉仰躺看着,任由血从唇齿间溢出,喃喃道:“她明明说过,你。。。。。。不打人的。”刑南艺一手提起茉莉的后衣领在地上拖拽,另外一只手的掌心撑着木柄,朝前迈出一步,再一步。沿着茉莉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目光执拗的前行。。。。。。。司意涵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好像有点冷,又好像有点热。冷是因为掐着她下巴的手,靠着的后背。热是因为源源不断灌进胃里的热汤,还有屋里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久违的,阔别了好几个月的壁炉热浪。接着就是有点吵。像猫一样,细细碎碎的叫。还有轻微的很慢的脚步声,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锅里热汤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以及。“司意涵。”像是来自遥远的星光,盘旋在她的上空,声音低沉,慢吞吞的,缠绵不断,一声声的喊着。“司意涵。”司意涵睁开眼,看头顶上方的石头屋顶,烛光微动,黑漆漆的影子悬在上空。一个。。。。。。两个。。。。。。三个。司意涵想。哪来的三个。。。。。。明明她和刑哥住在这里的时候,只有两个,她和刑哥。这第三个是谁啊。是。。。。。。刑哥的瑶瑶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