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再次安静,有的发呆,有的同情,也有的鄙夷。 叶浅浅清清喉咙,“冯妈妈严重了,我做买卖的,有人订衣服,我收钱做事,不歧视任何人,只在乎人品,而人品不在罗裙之下。” “听见了没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实则肤浅的狗屁夫子,你们连落霞先生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冯妈妈指着卫静之一行大骂。 一众夫子:“。。。。。。” 季夫子喘息不匀,脸色灰败。 她实在没想到,当年被当做典型教育,随意呵斥的学生有一天会打压得她们抬不起头来。 常松感叹:“也是至情至性。只是。。。。。。总归影响不太好。” 他蹙眉看看苏墨阳,又道:“算了,你也管不了。” “学生觉得,挺好。” “哼!” 就是管不了! “你就是用这些漂亮话在收买人心!” 卫静之声音阴冷,眼睛像蛇一般泛着幽冷的光。 她终于明白了,叶浅浅擅长的只是诡辩!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文采斐然,学术了得。 直到此时,她半点才学都没展现。 她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说的这些,全是在为你的粗鄙,不学无术做掩饰!你不懂学问,所以才说读书无用的话。”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读书没用了?” 没说吗?不是说了吗? 卫静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清醒些。 “我们女学,是教书育人的,你休要抹黑,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些偶然现象,被你摘出来特意描绘,让人以为我们女学教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对!书院是读书习字的地方,落霞先生怎能将学生和那些村姑村妇混为一谈,我们送女儿去书院,是长知识的,学礼仪的!用不着学怎么下地干活,怎么赚钱,那都是读不起书的人该干的事!” 女学生的家人眼看书院落了下风,全急了,开始集体反驳,毕竟,他们可是投了一大笔银子呀! “啧啧啧。。。。。。”叶浅浅摇着头,“卫院长,我讲了这么多,你压根也没明白意思。 读书识字,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读书使人明智,开阔眼界,促进社会发展,惠及子孙,这是最有价值的事,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我批判的是,读空书,假道学。换言之,就是你们女学没有真材实料,你们教的东西空乏无用,你们,不行!” 有三观不正的师者,能教出什么好来? “连你都是纸上谈兵,见识浅薄,教出来的学生能有用到哪里去?将来嫁人,遇到点事,哭鼻子解决,还是读一篇文章就能解决?或者只会躲在男人身后,做个听话温顺的花瓶,一点忙都帮不上呢? 所谓学以致用,知行合一,实践中出真知,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桶子不满,半吊子晃荡,别人喊你一声夫子,你还真敢答应。 各位家长们,你们要知道,越是高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啊,一个一无是处的主母,又能在位子上待多久呢? 女人不是男人的陪衬,夫妻一体,相辅相成,风雨同舟,齐心并进,方是长久之道,恩爱之真谛。 哦,这是先祖皇说的。” 好家伙! 落霞先生是个诡辨奇才。 连常松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这卫静之,今日可算是被人揭了皮了。 不过,先祖皇说过这话?他怎么不知道? 女学的家长们安静下来。 落霞先生说得十分有道理啊! 自家女儿什么水平,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除了能读几篇文章,还真没见有别的本事。 以前觉得能认字就是很了不起的事了,现在听来,远远不够。 可女学,就这水平了。。。。。。 卫静之唇色发紫,气地再也维持不住形象。 “叶浅浅!你若有真才实学,就跟我比一场!若你赢了,我便承认我不行!女学不行!” 叶浅浅悠悠问:“不是一直在比吗?” “你这算什么比试!我要跟你比诗词!看看到底是谁学问空乏!若你赢了一首,就算我输!” 这是她最拿手的,就不信叶浅浅这个读了区区几个月书的黄毛丫头能比得上她这么多年的浸淫。 诗词啊! 叶浅浅眉头紧锁,心里却要笑出来。 读文章她不行,诗词溜得很啊! 爷爷对诗词尤为狂热,哪个朝代的名作都有收藏,她不说全会,几百首还是能背得下来。 卫静之,这是送上门来挨削啊! 叶浅浅忍不住看了看苏墨阳。 却见他也朝这边看过来。 那微微蹙起的远山眉,是在担忧? 卫静之见二人模样,更是信心大增,脸上出现迫不及待:“怎么样?你比是不比,不比的话,今日算平局,就到此为止!” 平局?到此为止? 她在做梦呢? “好!大家都听到了!今日耽搁得够久了,我们诗词定胜负!” 叶浅浅对着台下大声宣告。 定了胜负,就是卫静之母女的死期! 卫静之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叶浅浅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顿时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 她还有什么坏招? 不可能,诗词上她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她输定了!藲夿尛裞網 终于到了正常环节,尹馆长几乎是跳跃着去敲了铃铛。 “落霞先生,笔墨都研磨好了,您试一下可顺手?” “我手疼,不想写,你替笔。” 叶浅浅的毛笔字虽然不难看,但是写得太慢,她实在不想写。 “你谁啊!真当自己是落霞居士了,我看你是心虚了,连字都不会写了吧!”李文清又出言嘲讽。 叶浅浅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闲闲地吃起大枣。 落霞居士啊,就有这个资格。 尹馆长还求之不得。 “出题吧!” 卫静之一副贤能长者的派头:“落霞先生说个题目吧,本院长都可。” 这会儿还挺自信啊。 看来这一块就是她的长处了。 很可惜,她要将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击碎掉了。 叶浅浅随意道:“既然写诗,就用诗这个字做题吧。” 卫静之皱了眉头。 诗。 她开始凝眉思索。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