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女子,身后斜背一柄古琴,琴上还悬挂一柄雪白长剑。
她站在渡船栏杆处,面朝那些云雾,似乎有心事。
李子衿和红韶来到顶层之后,特意绕开那位古怪女子,拣选了渡船顶层较为偏僻的一处。
红韶怀中抱剑,坐在渡船座椅上,打着哈欠,看着她那师兄反复练习十三种基础剑招。
少女越看越困,后来直接上下眼皮打架,一会猛地点头,一会又猛地抬头,身子摇摇欲坠。
远处那位既背琴又背剑的古怪女子,饶有兴致地趴在渡船栏杆上看少年练剑,女子前凸后翘,肤白貌美,这个姿势将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就那么一手撑着脸颊,侧对着那位只会不断重复十三种基础剑招的青衫少年。
这种近乎于“无聊”的练剑法子,要么就是刚入门的剑道新人,什么剑法都不会,剑术稀烂,故而才需要反复练习基础。
要么,就是一些老前辈,剑术已经出神入化了,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这么返璞归真一下。
可是她怎么看,那青衫少年都不像是后者啊。
但要说他是个什么剑法都不会的新人,她更不会相信。
毕竟那少年剑招虽然练的是基础,出剑却已有剑骨,她对剑骨,并不陌生。
只不过······那少年心中有杂念,练剑不够纯粹,照这么练下去,哪怕再挥剑一夜也不会有任何成效。
就这么看着那少年反反复复练十三种剑招,练了一个时辰,忽然有一位渡船侍女手持灯盏,缓缓登上渡船顶层,好心提醒道:“夜里风大,几位客人小心着凉。”
那位古怪女子笑着点头,示意那渡船侍女可以回了。
后者朝她和李子衿各自施了一个万福之后,款款离去。
出了一身汗,又在渡船顶层之上吹了一会儿风,此时的少年终于冷静下来,叹息道:“果真是欲速则不达啊。”
今日练剑,练得让人烦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李子衿收剑入鞘,有些闷闷不乐。
看见小师妹红韶已经睡得正熟,又不好立即吵醒她,可是如若任由少女继续这么睡下去,又怕她得了风寒。
远处那位女子,看那青衫少年踌躇不前,瞧出了他的尴尬处境,起身走向少年那边。她微微摊开手,手上便出现一件裘衣。
“给她披上吧。”女子微笑说道。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子衿从她手中接过裘衣,披在少女红韶身上。
他心安了些,如此一来,便不必急于叫醒小师妹了。
其实李子衿跟那位女子都多虑了,身穿两件品秩极高的仙家法袍,一件是不夜山颠渎水运精华凝聚而成的白色纱衣,一件是可不断提升品阶的琉璃霓裳羽衣。
这两件仙家法袍加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别提连寻常裘衣都能做到的御寒作用了。
在给红韶披上裘衣后,李子衿又帮少女将她怀中那柄仓颉剑取下,轻放在她身旁的座椅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仓颉掉出剑鞘,划伤少女。
那位古怪女子有意无意地说道:“有时候停一停,可能会走得更快。”
李子衿听懂她言下之意,是说他今日练剑的心不在焉,少年苦笑道;“没想到这都被姑娘看出来了。”
这位女子,瞧着要比云梦和唐吟年轻许多,却又比明夜和红韶年长一些,故而称呼前辈不合适,李子衿只好称其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