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那已经做了丞相的前郎中,可能还想要当皇帝,至于当了皇帝之后,还想不想要一统天下,也很难说。
或许也有那已经成功将一统天下的皇帝,最后还想要长生不老,千秋万代。
世人心愿千千万,要求很多,请求却很少。
凡间百姓,命比纸薄,心比天高。
那位鲜少现身于山神庙中的裁光山山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笑而不言,周身金光闪闪,神采奕奕。
在山君现身之后,那庙祝童子道短赶忙缩到她身后,扯住裁光山山君的一瓣衣裙,从指间渗透出些许金光。
道短满脸委屈道:“山神娘娘山神娘娘,你可算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快给那瓜驴脑袋打杀了!”
李子衿瞠目结舌,看着那个扯谎的庙祝童子,气笑道:“喂,你怎么血口喷人呢,在下不过是想要借你那书看一眼,怎么就差点给你打杀了?在场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那庙祝道短愤愤然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些围观香客们一眼,问道:“喂,你们说,我有没有冤枉他?”
众人看了眼那少年,又看了眼躲在山君身后的庙祝。
前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无非就是拳脚功夫了得,可能是一位武道宗师而已。
后者却是经年替裁光山山君,掌观整座山神庙香火,打理山神庙繁琐事务的庙祝大人。
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众人齐齐摇头。
“没有没有,庙祝大人没有冤枉他,那外乡人刚才就是想要打杀庙祝大人。”
“对对对,哪来的外乡小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人,乡亲们,咱们赶紧把他赶出山神庙,别让那外乡人玷污了山神娘娘的眼睛!”
“说得好!”
那些人言语之中,对一位外乡人充满恶意。
好像他真是某个罪大恶极,祸国殃民的大恶人一般,若不对那少年喊打喊杀一番,好像这些人心中便会觉得亏欠了庙祝。
在他们心里,亏欠了庙祝,就等同于亏欠了山神。
要是亏欠了山神娘娘,那山神娘娘还能庇佑他们,帮助他们实现愿望吗?
当然不能。
所以比起亏欠裁光山庙祝,亏欠裁光山山神来说,人们觉得,还是选择亏欠一个无名小辈,外乡少年,来的轻巧些。
李子衿站在原地,嘴角是笑,心中却有些苦涩。
他分明都没有对那庙祝出手,更谈不上想要打杀对方,从始至终,少年都只是拦住庙祝的去路而已。
若说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的确有,不该缠着庙祝童子,想要借书看。
可若是因此,就给少年冠上一顶罪大恶极的帽子,说他是杀人犯,打算在光天化日之下,斗胆对一位山神庙祝行凶,便实在是有失偏颇。
庙祝说谎了,自己知道,围观的百姓们也知道。
可当所有人都站出来指责一个人的时候,究竟他们所说的,是不是谎言,已经不再重要。
此时此刻,仅仅因为少年站在了庙祝的对立面,那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