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林哥儿说,以前河水里没有异味,也没有这种东西。 那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否是人畜共患寄生虫? 陆良考完试就跑来了,被叶浅浅指使去村里各家查看,此刻过来说有两家的牛最近总是磨腿,还有一家的狗刚死,他解剖看了,肺脏里都是虫。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不要沾染河水。” 陆良心有余悸,“师父,我还发现,河里有腐烂的碎肉,带着鸡毛,鸭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落霞村的河水有两条水源途径,一个来自山上的泉水,一个就远了,源头是几百里之外的丹江,贯穿好几个城池,无数个村落。 这些腐肉不可能是从山上来的,那就只可能来自上流,具体从哪里开始就不知道了,若是污水途经了多个地方,那这些地方的百姓。。。。。。 叶浅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事儿有点严重。 “没听过哪里有瘟疫吧?” “这倒没有,不过,今天听孟大夫说,最近医馆很忙,病人格外多。” “先不管这个,我刚才试过了,生石灰是可以杀死这些血线虫的,你让里正叔运些生石灰洒河里净化一下,至少保证下游用水安全。” “行,我现在就去说。” 他走以后,叶浅浅想着这事儿得跟苏墨阳说啊,他肯定能解决。 哪知,田不缺突然跑进来,慌慌张张地,拉着她就走。 “我没,怎么,她呀!” “是她先,打我,我才推,她一下。” “她就死啦!” “呜呜。。。。。”田不缺吓得哭起来。 叶浅浅不知道什么事,只得先安慰他,“不缺哥,你先别哭,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可能他是装的。” 这一天天,这死那死的,她才快要无奈死了。 “不是,装的,脸白,吓人。” 田不缺拉得她更急,一直拉到布偶作坊。 若素斜躺在一堆布料中,真是像田不缺说的,脸白得吓人。 叶浅浅赶紧上前检查,脉搏过快,是受到惊吓,刺激过度症状。 “不缺哥,她只是晕了,你吓唬她了?” 叶浅浅一边问,一边掐人中。 “我没。。。。。都下工了,都走了,她不走,我过来让她走,她拿针,扎我,又拿剪刀。” 田不缺委屈极了,一边抹泪一边说。 “我夺,剪刀,然后推了她。” 叶浅浅明白了,若素害怕男人,肯定是把田不缺当坏人了。 这时候,若素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上方一个粗犷的男人正在抹眼泪,她尚处于迷糊中,呆呆地看了半天。 那男人虽然长着成人的面孔,但行为举止像个孩子,憋着嘴巴哭,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 “若素,你没事吧?” 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若素才像被按了播放键,打了个哆嗦,眼里出现惊恐,“他。。。。。他。。。。。他要欺负我。” “他不是欺负你,只是提醒你该下工了,不缺哥心思单纯得像个孩子,你别怕他。” 有叶浅浅在,若素没那么慌张,此刻有了理智,一回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她做工入了迷,忘了走,最近大家不爱跟她说话,竟然也没人提醒她。 然后,田不缺就进来了,她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跟前了,吓得她当场脑子就不好使了。 她拿剪刀想要捅他? “我就是,让你,下工,你干嘛,打我。。。。。” 若素错愕的看着田不缺满脸委屈的控诉。 她平日就听做工的姑娘背后叫田不缺傻子,之前她以为可能这人憨了些。 若真是傻子,夫人怎么会雇佣他呢? 可这。。。。。这。。。。。真是个傻子? 刚才,不是他欺负她,而是,她欺负了他? 我,对,对不起。 。。。。。。 苏墨阳在房间编撰了一会儿寓言故事,才渐渐地把虫子的事儿抛之脑后,屋中昏暗下来,他才意识到,媳妇儿竟然没进来哄他? 明知道他受了惊吓还不进来关心一下,那啥虫子比他重要? 心里酸溜溜的。 很快他就又懊恼了。 不是回来安慰她的吗,怎么倒是让她哄。 开门出去,见全家都在厨房忙活,就是没见她。 “大哥哥,你温习完功课了?”巧姐儿问。 “嗯。” 刘氏笑了一声:“饭马上做好,先等会儿,哦,你先去作坊找浅浅回来。” “好。” 这一声应得干脆,应完一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刘氏又笑起来。 这边叶浅浅把两个人的误会解除,受到惊吓的俩人也都缓和了情绪。 想着若素心里有伤,工作可能会让她忘的快些。 她就跟田不缺说以后若素要在这做工就让她做,不用赶她,她走了再关门。 “哦。”田不缺老老实实地应。 他才不会赶她了,要被她吓死了,以后见了,他就绕开她走。 若素也在想,以后一定看着时间,到了时间就走,绝对不和这人碰面。 “若素呀!饭做好了,怎么还不回家?”李婶在门外喊了。 若素脸上一喜,刚要走又迟疑地看向叶浅浅,“夫人。。。。。。” “去吧,李婶挺好的,以后你们娘俩互相照应。” 若素发愣。 叶浅浅笑了笑,已经朝前走了。 “好了,不缺哥,关门吧,我也回家了。” 暮色苍茫,落霞山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幔,秋风习习,一片落叶悠然而下。 叶浅浅双手接住,像是托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一片朦胧暗色中,她裙裾飞扬,恬静地微笑。 如仙,如魅,如不忍打扰的画卷。 “浅浅。。。。。” 清朗的男音像是蒙上一层薄纱,透着丝丝温柔和缥缈。 叶浅浅朝颀长身影看过去,嫣然一笑。 “小秀才,送你一样东西。” 她捧着手里的落叶走过去,直到他面前。 “把我的心送给你。”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