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这话说得已经是十分狠了,冯氏哭起来。 又开始拖大丫:“你这个死丫头,这是干什么呀,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有姑姑和表弟,这个家还用不着你来做主。” 刘大丫十分讨厌叶浅浅,她发现这个家里,处处都是她在做决定,姑姑软弱,什么都由着她。 表弟也是,自小脾气温和,才会让一个女人在家指手画脚。 哪家的女人敢像她一样对婆婆的娘家人这个态度的? 苏墨阳眸若寒冰,彻底沉下脸,“我们家就是她做主。现在,马上离开,出去别说是我买你出来的,你害自己家我不管,别把我们家扯进去,滚!” 一声“滚”字,直接撕破了脸皮,他像一把锋利的剑,剑芒直刺人皮肉。 刘大民和冯氏面色惨白。 他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也没给这个舅舅半点面子。 叶浅浅若有所思。 好像那天从公公的坟前回来,他就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刘大丫也被吓到,慌地喊:姑姑。。。。。。 打小姑姑就疼她,一定会训斥表弟的,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以前乖乖的表弟去哪了? “大丫,你走吧。我们帮不了你。”刘氏失望地看着她。 这是哥哥的长女,刚出生的时候,嫂子没奶,是她帮着用羊奶喂了三个月。 三个丫头里面,她最疼大丫。 听到她把自己卖了的时候,难受得要命,没想到找回来后,是这个样子的。 “你表弟说得对,你要害自家我们不管,别来害我们家。”五16○。net 她冷冷地瞅了刘大民一眼,同样带着失望。 其实,原本七年不见,两家之间还是有疙瘩的,但总归是亲人,好好修复也是能好的,可马上又出现了这事。 经历了这么多年苦,她现在活得很通透,灾难来时,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只有在手上有余力时,才会拉你一把,否则,指望不上。 所以,自己家人才最重要,谁也别想来破坏他们一家! 这门亲,他们想继续,就处下去,不想,就拉倒! 见刘氏也冷下脸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刘大民对大丫又气又无可奈何。 冯氏慌忙道:“秀娟儿,你别生气,大丫不懂事,我回去好好跟她讲,你也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很多苦。” “她受了苦更应该知晓此刻的生活来之不易,愚蠢至极,我相公只是一介无根无萍的秀才,没那本事救一个朝廷重犯,要救自己想办法,去找能救的人,去京城申冤,爱干啥干啥,别拉别人下水。”叶浅浅冷笑。 “我看也没受多少苦,家里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如她意。” 刘大民再也没脸待,扯着刘大丫的胳膊就往外拖。 “走!跟我回家!那什么陈家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连我们都不顾了!” “他救过我的命!”大丫尖声喊叫,“我差点被管家打死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把我带到他院子里,你们知道了吧?!” 趁着刘大民怔愣,大丫狠狠地甩开他,“还有,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如果陈家没有出事,我已经是他的姨娘了!” “你说,什么?”冯氏睁大眼。 “我说,我已经是陈之贤的女人,你们不救他,我这辈子就毁了,还不如跟他一块死!” “那就去死!”苏墨阳声色俱厉,“凡陈府家眷逃无可逃,当初买你也是不知这回事,现在我便告知衙门,免得惹祸上身!” 苏墨阳作势要走,刘大民和冯氏一把拉住他,苦苦哀求。 三丫吓得在一旁“哇哇”哭。 叶浅浅面色难看:“你们不让我相公去告发,那你们能管住自己闺女那张惹祸的嘴吗?” 刘大民一下子跪在大丫面前,“大丫,爹求你了!别胡闹了成吗?怨爹没本事,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要是心里有怨,爹把命赔给你都成,忘了那人,重新过活吧!” “爹。。。。。。” 大丫泪眼朦胧,“你身体不好,快起来吧。” “你答应爹别再说那话了。” “我不说了。” 大丫低下头,掩下眼里的不甘。 没人救,她自己去救,她不会放弃少爷的。 刘氏声音疲惫,对刘大民道:“大哥,以后,还是别往来了。” 她看着大丫长大的,当然也了解她。 也许是作为长姐的原因,她的性子很要强,也很倔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声不吭将自己卖了。 刚才她那模样,明明就是不服气的。 她可不能让她毁了阳哥儿的前途。 “妹。。。。。。”刘大民痛苦地喊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呢? 刚才还都好好的吃饭呢! “姑姑,我不会乱说了。”刘大丫不敢相信。 姑姑竟然也这么无情。 做人不是要知恩图报吗,她想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错吗? “大丫,姑姑只说一句,你若以后要做什么事,先想一想你爹娘和两个妹妹。” 巧姐儿扶着刘氏回屋了。 叶浅浅看着大丫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也道:“我也说一句,姨娘啥的,在别人眼里只是个玩意儿,他的女人只会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轮得到她不自量力地去救人。 刘大丫此刻看叶浅浅的目光,犹如深仇大恨一般。 她的话,总是又狠又毒,刺得人剜心切肺的疼! 表弟怎么会娶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 “那二丫。。。。。。”冯氏祈求地看着叶浅浅。 “二丫做得好,就留在铺子里,做得不好,我也不徇私。”叶浅浅此刻也看出来了。 冯氏本质也是个利己主义者,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省粮将苏墨阳赶出家门。 日久才能见人心,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苏墨阳耐心已耗尽,说了声:“不送。” 刘大民失魂落魄,没想到,今日的感谢宴成了断亲宴。 全家默默地上了牛车,三丫看向大丫的眼神有些敌意。 大丫也心凉。 当年抱着长大的妹妹,现在疏离陌生,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外来者。 她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 无所谓,她也是有人疼的。 想到面如冠玉,才华横溢的少爷,她感觉浑身温暖。 她该怎么救他? 对了。 刘家小姐。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