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昏花,并未看清那些人的模样。”“只是,草民的儿子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和贵人,能帮草民找回儿子,草民愿与儿子回乡下庄子,永不进长安。”沈妙言点点头道:“老人家,你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放心吧,总会有结果的。”“我先让你送你回去,你且在丞相府等等消息。”李大发点点头,给众人磕头行了礼,便被小太监带了下去。庆昌帝看着地下瑟瑟发抖的假李有财,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戏耍朕,朕定要让人砍了你的狗头。”沈妙言出声阻拦道:“皇上且慢,臣女斗胆,想要问他几句话。”“皇上且想,若不是和臣女父亲有仇之人,何至于设计了一环又一环的诡计,想要栽赃臣女父亲。”“此人究竟包藏什么样的祸心,有什么样的目的,我们还不知晓。”“但臣女相信,这么缜密的计划,先是安排好了城内外的接应守卫,再以假乱真,将真李有财带回酒楼,与假的调换。”“再企图买通我相府的下人,想要将消息传进去,亦是偷偷放他进府去见臣女父亲一面。”“又或是找人拓印出这种诋毁皇上大逆不道之言的书籍,这些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普通的平民百姓能办到的事情。”“你如今小命都要没了,还不说出背后指示之人吗?”假冒李有财不知道抬头往哪看了一眼,随后咬牙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谁都无关,至于你所说的话,我一字也不明白。”“既然事情败露了,那我做官的梦想,也就破灭了,要杀要剐,悉听尊变。”庆昌帝也没想到,刚刚明明是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平民,怎得一下就变了态度。只是,他吃大补丸的时间快要到了,此刻,他只想着赶紧下早朝,去吃大补丸快活似神仙,心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的真相。于是,他摆了摆手道:“来人,将他到宗人府大狱,务必让他招出背后主使。”只见那人突然跪直了身子,大笑起来,随后便用眼神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楚知实身边的那人身上。他疯了般的扑到那人身上,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狗官,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完,便朝着不远处的红木柱上撞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倒在地上,头上的血已汩汩流出,血肉模糊。众位胆子小的文官竟然吓得尖叫出声,还有甚者,竟是直接昏了过去。唯有那个大臣,看着他死的方向楞在原地,耳边骤然响起他扑过来时说的话: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放过我家人。一直待两个侍卫上前拖着那人离去,那大臣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问道:“殿下…”“杀!”“可是…”听到楚知实毫不留情的处置,那个大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庆昌帝有些脸色疲倦的开口道:“行了。”“这件事证明沈丞相确实是无辜的。”“只是,你的门生也参与其中,虽然那个李有财是受伤的,但到底也是你看管不力引起的。”“李有财,找到后将他打发回乡下,永不录用,沈卿还是回丞相府面壁思过一月。”沈妙言看着庆昌帝开口道:“那皇上,臣女一开始刚说过的话…”“苏平盛,你将因此事弹劾沈丞相奏折的名单誊录一份,一人丈责三十,君无戏言。”“皇上…”听到这般结果,那些上奏弹劾过沈丞相的人心中不甘,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庆昌帝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此事莫要再议,就这样吧,苏胜平,后面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置,散朝!”果然,自散朝后,庆昌帝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后宫走去,而那些个弹劾沈丞相的大臣们,则有苏平盛监督着,在大殿外执行丈刑。门口的哭喊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沈尚与沈妙言心中却没有半分对他们的同情可怜之心,父女两个迈着同等的步伐,离开了皇宫。宫外的春雨春禾早就等在了马车旁,见沈妙言回来后,便轻轻的点头,沈尚与沈妙言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沈妙言看着有些疲惫的沈丞相开口道:“父亲,此事你如何看?”沈尚摇了摇头道:“如今,我倒是有些看不懂皇上的做法了。”“此事无非两种结果,一是皇上早就知道岳父等人进入了圈套被围困一事,确实想救岳父保一保庆昌羌族的边界。”“所以派三殿下前往送粮草,企图让温家对三殿下有个恩情。"“二是三殿下在皇上面前隐藏的太深,皇上虽不知道真相,却也能明白三殿下绝对不会帮助温将军府,因为你我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摆在这里。““所以他是故意借着三殿下的由头清理温将军府,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我暂时还未看透。”沈妙言冷冷一笑:“父亲,若是老皇上得知自己活不久了,私下筹谋,想要杀我沈府与温氏一族,灭太子于西南。”"为身后之人登基做准备,可有这般可能?”沈丞相大惊:“什么?可如今太子殿下并未有何过错,废储君之事,如何使得?”“这有什么不好吗?父亲,如今庆昌皇上荒淫无道,荒废朝政的事情,周边各国早已得到了消息。”“您以为,为何羌族部落屡屡来犯,您以为,为何匈奴和拓跋如今到了娶亲的日子,却还不动身?”“难道真的是因为皇后舍不得公主,劝说庆昌帝才会留下的吗?还是说,皇上看出了两族在长安等待的意图,又不好言说。”“这次下令再等两日,使臣必须离京?”“废储君之事虽未言明,可父亲身在朝堂,未必看不清里面的形式。”“楚知衍前脚拖着病体被迫离开,刚走没多久,太子太傅三师消失的消失,辞官的辞官。”“楚知衍还未到西南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