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相沦为了全长安的笑柄,我…本相怎么会有你这般纨绔无耻的女儿!”沈妙言嘴角微抽,这老头儿不会假戏真做了吧,看他这神情,似是说得跟真的一般。她还没委屈呢,他倒是先委屈上了。“本相怜你自幼丧母,难免不愿意对你管教严厉了些,如今竟纵的你无法无天。”“明日,你便去城中这些大人的家里,给本相逐一行礼道歉,若有一位大臣不愿意原谅,那便不用回来了。”沈妙言闻言,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丞相,开口道:“我做这些事情,可是为了你。”“如今他们有多恨我,你不是不知道,你竟明日让我亲自登门去道歉,你是诚心不让我好过,是与不是?”“当年,我母亲没了,你为了所谓的恩情厚谊,将李若雅接进府中,让李若雅与沈香云磨搓我十多年。”“长安城中的谣言是如何来的,你能不知?若不是你引狼入室,若不是李若雅的捧杀,城中如何会传出我的这些名声?”“难不成,此事不是你造成的吗?”“你为何又提起此事,每每你犯错之时,总会拿这些事情来反驳于我,难道不知道认错二字如何写吗?”众人只见平日里气质儒雅的丞相大人如今红着眼,大声与沈妙言争辩着,仿佛被沈妙言气的失了平日里的冷静模样。沈妙言仿佛也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开口道:“沈丞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根本就没有放下沈香云母女两个,自上次皇上秉公执法后,你实属无奈听从圣意。”“自沈香云出嫁后,你每隔不久便派人去三殿下府前偷偷去看沈香云的情况,你以为我不知晓?”沈丞相接到沈妙言神色中的示意,不经意间往人群瞥了一眼,语气软了几分,开口道:“妙言,她到底是你的庶姐。”“即便她与她的母亲再不对,可如今到底她母亲已经死了,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本相…”“呵!沈丞相果然是那菩萨心肠,自己的女儿尚且照顾不好,竟想起了外面的一介孤女。”“怎么,难不成她的母亲死了,就能抵消她杀了我母亲的罪孽了?她是一介孤女了,就能抵消她们母女对我所犯下的种种不可饶恕了?”“沈丞相,你究竟是我沈妙言的父亲还是旁人的父亲?我且告诉你,沈香云,永远都是李若雅偷情得来的,无论你承不承认,她都不是你沈丞相的种。”“且明日的致歉,本小姐也不会去,除非本小姐死,否则,这样恶心的事情,本小姐永远也做不来。”“哦…本小姐死也做不来,不如,你去教教沈香云如何?”只听“啪”的一声,原本小声议论着此事的行人与门口的下人都惊呆了,沈丞相也紧紧攥着刚刚挥动到沈妙言脸上的手。沈妙言用手捂着脸,一脸倔强的站在原地,冷哼一声:“怎么?”“这是说到沈丞相的痛处了,还是我今日的做法,让沈丞相无法取信皇上,青云直上了呢?”沈丞相指着沈妙言的手,有些颤抖,言语中也充满了失望:“你…你…沈妙言,你以为是沈府唯一的嫡女,便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且告诉你,若不是看在我与你母亲的情意上,你早不知道被为父掐死多少回了!”“沈相府的嫡女,你若是不想当,多的是你想要当,你若是不愿去,那你便不是我沈尚的女儿!”“本小姐不愿去,你若想换换便是,拿女儿赔罪这种事,也只有你沈丞相这种父亲做的来!”“孽女!孽女!来人,将她给我拖入祖宗祠堂上家法,今日若不让她知错悔改,我愧对她的母亲,愧对列祖列宗!”随着丞相府大门的关闭声,人群中的那抹人影也消失不见。三殿下府,楚知实手中握着热茶杯盏,在手中微微摇晃。“这么说来,沈丞相和沈妙言当真是决裂了?他心中竟然还想着沈香云?”“殿下,也不是小人多嘴,毕竟沈丞相与李夫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即便是李夫人做的事情不够光彩。”“可到底两个人在一起十多年的情分了,即便再怎么过分,人都死了,沈丞相想念沈侧妃,也是人之常情。”“你可是看清楚了,这两人当真吵起来了?不是做戏?”“回殿下,属下看的真真的,沈丞相打了沈妙言一巴掌,出手可重了,眼瞅着那脸肿的高高的通红一片。““属下一看,那当真是下了狠手了,沈小姐看着沈丞相的模样,脸上明显带了恨意,应该不是做戏。”“你刚刚是说,沈尚曾说过一句话,沈妙言不想当嫡女自然有人能代替她的位置?”“这句话,他可是当真说过?”“是,属下听得真真的,沈丞相在门口说得,殿下若不信,也可找几个围观的人过来问问。”“他还说,李夫人已经死了,事情便已经过去了,侧妃如今是一介孤女,自然是要照看的。”“似是为了这个,沈妙言才和沈丞相发了火的,好像是因为沈丞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派人来询问咱们沈侧妃的情况。”楚知实面色微怔,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沈尚从心底,还是以为香云是他的女儿,亦或是原谅了她,想让她顶替沈妙言,成为丞相府的嫡女?”探听消息的人摇摇头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沈丞相并未说出自己的意思,属下不敢胡言。”楚知实思考片刻,开口道:“去,你去把这些日子看守门的门卫找来。”探听消息之人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几个看守门的守卫便走了过来。楚知实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侧身看向几人,开口道:“你们近些日子在门口守值时,可曾看见几个可疑的人在门口观望?”几人摇了摇头,都说没有。楚知实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