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轻咳出声,面色苍白,盖了两床厚厚的棉被仍然身子发冷。齐临端起药碗,将她身子撑起,半环住她,轻声道:“沈团子,喝药。”沈妙言难受的眼泪都咳出来了,依旧摇头:“太苦了。”“良药苦头,蜜饯倒是甜,治不了病。”沈妙言再次闭眼不理他,齐临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压下心中怒意。“喝药,喝完药便好了。”沈妙言依旧摇头,春雨立马跪下,开开口道:“求殿下救救小姐。”“昨日煎的药,她也没喝,奴婢劝过多少回了,小姐不听啊。”齐临气笑:“怪不得两日高烧不退,你这小丫头,倒是挺忠心。”沈妙言咬牙轻哼:“小叛徒。”春雨知道自家小姐没怪自己,便也没说话。“沈团子,喝了它,就一口。”沈妙言摇头。“你就喝一口,喝完我便不闹你了,如何?”沈妙言点头,张嘴喝了一口,齐临却趁此机会,再往她口中送。却被沈妙言一挥手,打落在地。齐临看着沈妙言面色苍白的小脸,气的牙疼,宫里宫外守着伺候的人,皆跪地埋头。生怕天子一怒,却见齐临眸色沉沉道:“去,再煎五碗。”沈妙言烦闷的开口:“赶紧给本小姐滚,不喝,就是不喝。”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而来。“皇后说药太苦,你们可有旁的办法?”几人面面相觑:“皇上,这几位药本就要分量十足,才能出药效。”“那就什么时候配出来,什么时候离开。”“滚去那边角上,朕看着心烦。”几位太医跪在角落,小声讨论着药效。齐临再次端起碗药,往沈妙言口中送药。沈妙言依旧闭嘴。齐临表情恶狠狠道:“沈团子,你再不喝,朕就亲口喂你喝。”沈妙言依旧不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沈妙言转过头,弱弱道:“前几日,我那块糯米糕吃了一半,你就抢走了。”“前日马蹄牛乳糕,我就吃了一口。”“齐临,我是病了,不是死了,只说不让我多吃,不是不让我吃。”得,合着就几块糕点,给他赌气堵到现在了。“我分明听见,太医说的不让吃,你还有理了?”“这样,你喝了它,我让人给你吃一块如何?”“两块,就想吃。”齐临头皮一麻,气血上涌:“沈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沈妙言闭上眼睛:“拿走吧,不喝。”“吃,去,给皇后准备。”宫人们还从未见过这种相处模式,心中暗暗佩服皇后娘娘。“如今可以喝了?”沈妙言睁眼:“等糕点。”“我能差你那破点子糕点?”“你…”沈妙言刚张嘴,便被齐临捏着嘴将汤药灌了进去,还伸出手用两只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沈妙言一时不查,被苦的连番恶心,却吐不出来。“你…你…齐临,你想死是不是?”说着,便将一旁的枕头扔到他身上,齐临伸手将她身子扶下,躲得远远的。沈妙言气的身体瞬间发烫,想要扔身上的锦被,齐临面色一变:“不准。”两人挣扎间,“啪”得一声脆响,沈妙言伸回手,哭了起来。齐临顿时手足无措,顶着巴掌印,头大道:“去,看看马蹄糕怎么还没来。”他坐在床边,对着沈妙言一阵轻哄,沈妙言也是一时委屈,马蹄糕上来的瞬间,便原谅了他。看着沈妙言眯起月牙眼,一脸享受的模样,齐临嫌弃万分:“从小就没出息,什么东西!”说着,便气呼呼的出了门。走了片刻,才开始道:“去,让人赏这些太医院的太医一人十耳挂。”“让他们轻点打,别把这些老头儿打坏咯。”“皇上,理由是…”“朕因为他们的药煎的苦,让皇后打了一耳光,这还不叫理由?”一连几日过去,沈妙言的病依旧没有起色,齐临再也坐不住了,到处张贴告示。沈妙言再次醒来后,便见一男一女站在她床榻前,与齐临剑拔弩张。闽南郡主看见沈妙言醒后,连忙开口道:“你醒了,我看了告示,便跑来了。”沈妙言林书砚目光一直盯在闽南郡主身上,迟疑开口道:“你…”林书砚含笑点头:“我们成亲了,东夷之前,在闽南。”沈妙言面色一喜:“恭喜恭喜啊。”闽南郡主号了脉,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将林书砚叫了出去。“若我能解了她的毒,便算是报了她救林府恩情。”“你与她互不相欠,我们便游山玩水,远走他乡,可好?”林书砚点头:“好,我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我们便离开。”闽南郡主点点头,进门对齐临道:“你派人守在门口三日。”“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的毒已走进心脉,寒症更是扩至全身。”“我用闽南特有的蛊虫吸出,再引出来,必要时候,你用内力帮我一把。”齐临不做迟疑,点头道:“好。”不知过了好久,天色再次黑起来,闽南郡主惨白着脸,开口道:“快,就是现在。”齐临发力,蛊虫进入闽南郡主体内,被她封在腹中。“好了,毒已经清出来了,一周,她便能醒。”说完,她便捂着腹部蹲下,鲜血顺着腿流至地上。林书砚推门进来,见此面色大变,齐临赶忙宣了太医。“你…你怀孕了是不是?你用他引毒了?你…你为何不告诉我?”闽南郡主苦笑:“我知你待她情意深重,若不斩断她对你的恩情,你如何才能满眼是我。”“是我…是我的错,待你养好伤,我们便游历世间,如何?”“好。如今,可算全了你的情意?”林书砚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你不必如此。”七日后,沈妙言睁开眼,春雨春禾将她扶起,便看见了闽南郡主给她写的书信。“见字如人,大恩已报,互不相欠,至此恩断义绝,再不相见。”沈妙言红着眼:“他们人呢?”“两日前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