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衣物散落在各处,浅粉的肚兜将掉不掉,劲瘦有力的肩膀,衣服堆叠在腰间,而他跟前,他宽大身形挡着的人——
“怎的是你?!”那原本娇软的声音险些破了音。
她慌乱转身,眼眸睁得极大。
定是看错了,对,一定是看错了。
她深吸几口气,僵硬着迈动步伐准备当什么没瞧见,就这样离开时,身后便传来:“三妹妹,你,你且等一等。”
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
她认命一般停下步伐,手环抱着手,足尖无措着去点地面。
饶是镇静如她,在面临这等事也有些禁不住了,怎的就让她碰见了?她分明只是经过想要歇一歇而已。
她愈发懊恼,心里又有了退缩念头:“那什么,其实我什么也不曾瞧见,我院里还有事,便先走了。”
“别,别!”身后的人一下将她抓住,“三妹妹既然来了,不如去我院子做一做。”
这时去找茶水的玉润终于端着一壶茶回来:“姑娘?姑娘怎的跑到这般偏僻,奴婢险些寻不到你……”
她缓缓停了话头,看着自家姑娘身后的大姑娘,和大姑娘身旁明显不是府里的男子,神色逐渐迷茫。
——
于溪荷被请进了宜香苑。
大姑娘向来是瞧不惯她的,不是说话夹枪带棒,就是不断递来眼刀子,极少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不仅亲自端茶倒水,还笑盈盈的看着她。
看得她毛骨悚然。
她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挺拔男子,又看了看跟前人衣领深处藏不住的红痕,面色僵了又僵。
如此程度的辛秘,怎的就让她瞧见了。
她努力扯动嘴角:“大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且我今日本就是来添妆的,纯当路过。”
“我自是知晓妹妹不会说的,”跟前人牵起她的手,“只是我院子这般远,妹妹走来定是累了,在园子里休息算什么事,如今正巧傍晚,不过一同用饭。”
她擦了擦额角,只觉得鸿门宴不过如此。
她身后站着的男子不知是江湖人还是怎的,存在感极强,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也极有压迫感,看得她愈加无所适从。
“姐姐,今日我院子那小丫头给我开了小灶,我若不回去恐要伤心,”她站起身,“不若等我吃了晚饭再——”
“刷——”利剑出鞘,冰凉剑尖抵在脖颈。
她神色一凛,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心底鼓雷作响。
不对,不可能就这样杀了她,这里是于府,她是于府三姑娘,帝师嫡次女,若是这样死在这,后果她们承担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将微微颤抖的手交叠在跟前:“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杀我不成?”
“怎会?”于静宜扯了扯身后的人,眼神隐隐谴责,那眼眸极冷的男子才将剑收回,却不曾收回剑鞘,只放在桌上,像某种威慑。
剑身离开脖颈,于溪荷才缓缓松了口气,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没了办法,只好重新坐下:“好吧,那便陪姐姐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