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5章 青溪鱼宴香（第1页）

青溪河的春汛来得急。孟小昭蹲在河埠头，看着浑浊的河水漫过青石板，忽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青溪河发脾气时，鱼群会往岸边凑——”话音未落，王素芬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昭昭姐！李叔说河滩那片浅水湾，今早漂来好多小鱼！”两人提着竹篓往河滩跑。王素芬的蓝布围裙沾着泥点，手里举着根长竹竿：“我昨儿在河边看见有钓鱼的，说这鱼叫‘青溪鲤’，肉质嫩得能抿化！”孟小昭踮脚往水里瞅，果然见一群银白色的小鱼挤在水草边，尾巴搅得水花四溅。“赶紧拿网兜！”她喊了一嗓子，转身往小筑跑，“周明川！把厨房的大铁盆搬出来！沈砚秋！拿盐和姜——咱们今晚吃鱼火锅！”沈砚秋举着手机从院里冲出来，腕间铜铃铛叮铃作响：“昭昭姐，我刚直播了河滩的鱼群，弹幕都在问‘能不能吃’！您要是让鱼宴，我给您拍‘现捞现煮’的特写！”她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观众留言：“云栖小筑的鱼，肯定比城里超市的鲜！”“求直播吃鱼，我要看老板娘的手艺！”“要拍就拍！”孟小昭把竹篓往地上一放，“王嬢，去把张奶奶请来——她腌鱼的手艺，全镇找不出第二个！”张奶奶拄着拐杖从巷子里挪过来，银发在风里飘着：“昭昭啊，你要让鱼宴？我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打打下手。”她掀开围裙，里面露出个玻璃罐，“我带了我腌的酸荞头，配鱼汤最鲜！”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王素芬烧起大铁锅，水“咕嘟咕嘟”翻着泡；周明川蹲在地上剖鱼，刀工利落得像切豆腐；沈砚秋举着手机拍个不停，镜头扫过张奶奶的酸荞头罐：“家人们看！这是张奶奶腌了三十年的酸荞头，配青溪鲤，绝了！”“小沈啊，”张奶奶眯眼笑，“你把镜头往这儿挪挪——”她用筷子戳了戳鱼肚子，“这鱼籽金黄金黄的，煮汤最补！”“好嘞张奶奶！”沈砚秋凑近镜头，“家人们看这个鱼籽，像不像撒了把小珍珠？”孟小昭把姜片、酸荞头、干辣椒丢进锅里，香气“轰”地冒出来。她舀起一勺汤尝了尝，皱眉：“盐少了！”转身对周明川说：“小川，把你配的‘智能调味罐’拿来——就是那个能测咸淡的小玩意儿！”周明川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往汤里一蘸：“咸度42，得加半勺盐。”他舀了勺盐撒进去，汤面立刻浮起细密的油花。“昭昭姐，”陈阳举着相机从院门口进来，“我把鱼宴的消息发抖音了，现在有二十多个游客说要来！”他晃了晃手机，“还有个妈妈说，带孩子来l验‘现捞现煮’，孩子说‘比课本里的鱼生动多了’！”“来得正好！”孟小昭把最后一条鱼下进锅，“王嬢，多煮点面条——游客肯定饿了！”傍晚时分，小筑的院子里摆了七八桌。游客们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有拍沈砚秋直播的，有拍张奶奶剥蒜的，有拍周明川调试“智能调味罐”的，还有个小朋友蹲在河埠头，用树枝画着水里的鱼群。“这鱼汤真鲜！”穿碎花裙的姑娘舀了勺汤，“比我妈煮的还香！”“那必须的！”王素芬叉着腰笑，“我用了十年的老卤子，加了青溪河的水，能不鲜吗？”“张奶奶，您这酸荞头咋腌的？”戴眼镜的老先生举着碗，“我老伴儿腌的总是发苦。”张奶奶凑过去，压低声音：“要在伏天晒荞头，晒得半干再腌，撒把盐，用石头压三天——”她突然提高嗓门，“昭昭啊，明儿我教你！”孟小昭正给客人盛鱼，闻言抬头：“张奶奶，我记着呢！”夜渐渐深了，游客们陆续离开。孟小昭蹲在院门口收竹篓，沈砚秋凑过来：“昭昭姐，今天直播数据破百万了！”她晃了晃手机，“有个文旅局的账号说，要推荐咱们小筑当‘青溪美食示范户’！”“那……那得交税吧？”孟小昭捏着竹篓的手紧了紧。“交啥税！”沈砚秋戳她额头，“文旅局说，要给咱们授牌，还说要帮咱们联系农产品加工厂，把鱼干、酸荞头卖到城里！”孟小昭抬头，看见院门口的老邮筒上，陈阳新挂了串红绳，上面系着条晒干的青溪鲤鱼——鱼身被剖成花刀，像朵绽开的花。“昭昭姐，”沈砚秋突然说，“你看，那鱼像不像……”“像朵花。”周明川接口，他的手里还攥着“智能调味罐”的说明书，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孟小昭笑了。她知道，这朵花，会越开越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