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开她冷厉的目光,坚持着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耳边安静几秒,传来贺琬音漠然的声音:“你没得选。”
而后她就转身离开。
轮椅轧过沙土,也像压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贺琬音的背影,心口一阵苦涩,险些就要把那个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大声喊出来——
在那场车祸里,失去重要东西的人不止她一个。
还有我。
她肚子里那个只有六周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被任何人知晓,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我没选择把这件事告诉贺琬音,就是不想让她在失去腿的时候更伤心。
我一个人忍着两份痛苦,我甘愿在冰岛一个人赎罪。
可现在我才终于看清,贺琬音根本没有在乎过我。
她也不会在乎那个还没来记得被她知晓就死去的孩子,这个秘密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心口又好似两年前那般隐隐刺痛。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年讥嘲的声音:“二哥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欢迎回家啊,哈哈。”
欢迎回家,回哪门子家?
我收起所有情绪,尽管再不愿意,还是转身看向时景翊。
十八岁少年身形颀长,但在父母的骄纵宠溺下,他站没站形坐没坐相,活像哪个街头的小混混。
我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越过他就要走进家门。
可就在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向前伸出脚。
我看见了,并且没有停下,而是狠狠踩在了他的脚踝上!
“啊——”
时景翊整个人跳起来,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变成扭曲的痛苦:“时庭樾你疯了吧?你想把我踩瘸啊?!”
他从小就是这样,一口一个二哥叫着,却时不时就找机会欺负我。
我忍得够久了。
“瘸了也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