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一章（第1页）

1我是上海大学著名富二代，江湖人称沪上第一情圣。开学典礼上，我正对着手机整理发型，突然一杯冰美式从天而降，精准地浇在我价值两万块的纪梵希衬衫上。操！我跳起来，咖啡顺着裤管往下流。面前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黑长直发，皮肤白得像能反光。她手里拿着空咖啡杯，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你挡我路了。她说。整个礼堂安静了三秒，然后爆发出哄笑。我抹了把脸上的咖啡，突然笑了：美女，搭讪方式挺特别啊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从我身边绕过去，留给我一个冷艳的背影。那是文学院的迎珊，室友阿杰凑过来，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据说上个追她的富二代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咖啡渍在衬衫上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有意思。我赌一周的饭卡，三天内让她主动约我。我说。阿杰翻了个白眼：赌了。你要是输了，给我买那双AJ。迎珊确实难搞。我在她常去的图书馆蹲点三天，送过奶茶、递过纸条，甚至在她桌上放了条卡地亚项链——被她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第四天，我改变了策略。《挪威的森林》，第37页。我站在她对面，把书推过去，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神像刀片。你想说什么我想说，我俯身撑在她桌上，你比那只小熊可爱一万倍。她合上书，起身就走。我追上去：迎珊同学，文学社招新，考虑一下她停下脚步，转过头：你是文学社的当然，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是副社长。她嘴角微微上扬，我第一次看到她笑，美得让人心惊胆战。明天下午四点，文学社活动室见。她说。我愣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操，我赢了。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活动室，发现根本没人。我赶紧给阿杰打电话：快！给我搞个文学社副社长的名头！你疯了吧文学社社长是学生会主席林峰！我管他是谁，给你十分钟！阿杰不愧是交际花，十分钟后我收到了文学社的临时工作证。我刚把它挂脖子上，门就被推开了。迎珊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皮肤更白了。她环顾空荡荡的活动室：其他人呢呃。。。临时有事。我干笑两声。她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我心跳加速，这发展有点刺激啊。泰杭，她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我走近她：因为我帅她笑了，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她按在了墙上。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脖子。因为你撒谎。她说。我低头一看，是把美工刀，刀刃闪着寒光。冷静，美女，我举起双手，有话好说。我最讨厌骗子，她凑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特别是你这种花花公子。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深处却燃烧着某种疯狂的东西。操，这妞不对劲。你调查我我问。全校都知道你泰大少爷的光荣事迹，她冷笑，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专挑家境不好的下手，玩腻了就甩。我皱眉：谁造的谣我明明只谈过两个。刀刃压得更紧了，我感到一丝刺痛。从现在开始，她轻声说，你要配合我玩个游戏。什么游戏绑架游戏。她眼睛亮得吓人，你是人质，我是绑匪。我差点笑出声：你认真的非常认真。她从包里拿出一卷胶带，如果你敢喊或者逃跑，我就把你的光荣事迹发到学校论坛。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有趣极了：行啊，陪你玩。不过作为交换，游戏结束后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选中我。她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魔幻。我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而迎珊坐在我对面，用那把美工刀修指甲。你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地说，我小时候经常被关在地下室。我继父说那是为了让我冷静。我瞪大眼睛。有一次关了三天，她继续道，我数了三千七百二十八只蜘蛛。她抬头看我，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控制别人的感觉。她起身走到我面前，撕开我嘴上的胶带：现在，求我放了你。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求你。。。告诉我更多关于你的事。她愣住了。你。。。不怕我她皱眉。怕死了，我咧嘴一笑，但你比那些只会说哎呀泰少好帅的女生有意思多了。她的表情变得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困惑。突然，她抓起背包冲出了活动室。我挣扎着解开绳子，追出去时她已经不见了。地上掉着一张学生证，我捡起来，照片上的迎珊面无表情，眼睛却像是哭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所有欢笑都是假象，唯有痛苦永恒。我摩挲着那行字，胸口莫名发闷。妈的，这下真栽了。第二天，我在图书馆找到了她。她看到我脖子上的创可贴，眼神闪烁了一下。还玩吗我问。她合上书：你疯了。可能吧，我耸耸肩，不过疯子配病娇，绝配啊。她猛地站起来，我赶紧后退一步：别激动，刀下留人！周围人都在看我们，她咬着嘴唇，拽着我出了图书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想了解你，我直视她的眼睛，不只是那个拿刀威胁我的迎珊，还有数蜘蛛的迎珊。她的眼神动摇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冰冷：我不需要同情。谁说要同情你了我笑了，我是想追你。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你知道我有病，对吧巧了，我凑近她，我就好这口。她转身就走，但我看到她耳朵红了。晚上我收到了她的短信：明天下午四点，老地方。敢告诉别人就杀了你。我笑着回复：遵命，我的绑匪小姐。阿杰看我对着手机傻笑，摇头叹气：完了，泰少栽了。我踹他一脚：滚，老子这是真爱。真爱阿杰夸张地捂住胸口，上周你还说真爱是商学院那个啦啦队长！那不一样，我摸着脖子上的伤口，这个。。。特别带劲。第二天我提前到了活动室，发现门上贴了张纸条：去天台。天台风很大，迎珊站在栏杆边，长发飞舞。她今天穿了件红色连衣裙，像团燃烧的火焰。今天玩什么我问，跳楼游戏她转过身，手里没有刀，而是两罐啤酒。喝酒，她递给我一罐，然后你问我答。我挑眉：这么乖闭嘴，她瞪我，不玩就滚。我们坐在天台边缘，脚下是整个校园。她喝了一口啤酒，皱起脸：难喝。第一次喝嗯。我笑了：那你还买电视里都这么演，她低头，朋友一起喝酒聊天。朋友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点生涩的味道。我突然有点心疼。好吧，第一个问题，我碰了碰她的酒罐，为什么讨厌我因为你笑得太多，她看着远方，像没经历过痛苦的人。谁说的，我灌了口酒，我爸上周刚冻结了我的信用卡，我痛苦死了。她没笑，反而更严肃了：就是这种态度。你把一切都当玩笑。我收起笑容：那你呢你把一切都当悲剧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我继父，她突然说，在我十二岁那年，把我妈妈推下了楼梯。我僵住了。她当场死亡，迎珊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而我就在旁边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握住她的手。出乎意料，她没有甩开。后来呢我轻声问。他坐了三年牢，出来后找到了我，她的指甲掐进我手心，说我是他的赎罪。我猛地明白过来：所以他。。。虐待你她点头，眼神空洞：直到我十六岁，用一把剪刀捅了他的大腿。她抬头看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刀了我把她拉进怀里，她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反抗。听着，我捧起她的脸，从今往后，你的游戏我陪你玩，但规则由我定。她眼睛湿润：什么规则第一条，我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不许伤害自己。她笑了，带着泪：那多没意思。第二条，我继续道，不开心的时候，找我而不是找刀。第三条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试着相信我，哪怕就一次。她靠在我肩上，我们就这样看着夕阳西下。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说：泰杭。嗯你要是敢背叛我，她柔声说，我真的会杀了你。我大笑起来，把她搂得更紧：遵命，我的病娇小姐。2迎珊消失了三天。我每天给她发二十条消息，从早安我的绑匪小姐到你再不出现我就报警了，全部石沉大海。第四天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教学楼B栋天台。现在。我跳下床时差点被阿杰的球鞋绊倒。九月的夜风已经带点凉意，我喘着气推开天台铁门，看见她坐在栏杆上，双腿悬空晃荡。三十层楼下是沉睡的校园，路灯像散落的星星。你疯了我冲过去拽她胳膊，下来！她转过头，月光下左脸颊有道新鲜伤口，血珠凝成暗红色琥珀。我呼吸一滞：谁干的我自己。她晃了晃美工刀，刀尖还沾着血，划得不够深，要不要帮我我夺过刀扔到远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歪头看我，眼神像被雨淋湿的黑猫。泰杭，她轻声问，你为什么来因为你有病。我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撕开时手在抖，而我是你的药。创可贴粘上她脸颊时，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陷进皮肤，疼得我倒吸冷气。我继父出狱了。她说。风突然变得很冷。我反握住她的手，发现冰得像具尸体。他给我发短信。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条陌生号码的信息：珊珊，爸爸回来了。这次我会好好爱你。我胃里翻涌起一股酸水。她盯着我的表情，突然笑了：害怕了富二代少爷没见过真正的变态我在想怎么弄死他。我实话实说。她瞳孔微微扩大，指甲松开了些。我趁机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她轻得像片落叶。游戏继续。她靠在我胸前说，但规则改了——你要当我男朋友。我心跳漏了一拍：认真的假的。她冷笑，我需要一个挡箭牌。他如果看到我有男朋友，说不定会放弃。我捏住她下巴：迎珊小姐，你在利用我嗯。她坦然承认，利用完就扔掉。我大笑起来，低头吻住她带伤的嘴角。她僵住了，但没推开我。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像锈铁，又像硫酸。成交。我松开她，不过假戏要真做。她擦了擦嘴，从包里掏出个粉色糖果塞给我：奖励。糖果纸印着氰化物三个字。我面不改色地剥开吃掉，是草莓味。data-fanqie-type=pay_tag>假的。她撇嘴，你真不怕死怕啊。我嚼着糖果，但死你手里好像也不错。她看了我很久，突然把额头抵在我肩上。这个姿势比接吻还让人心动。明天下午，她闷闷地说，陪我去个地方。第二天她带我去了城郊的精神病院。雪白大楼像座巨型墓碑，我们坐在走廊长椅上，消毒水味道刺得鼻子发痒。我十六岁在这里住过半年。她盯着墙上的污渍说，他们说我有人格障碍。我握紧她的手。其实我只是捅了继父十七刀。她歪头回忆，可惜都没中要害。护士叫到她的名字。诊疗室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下：珊珊交男朋友了迎珊立刻挽住我胳膊，笑容甜得瘆人：李医生，他叫泰杭，特别爱我呢。我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配合演出：爱到愿意为她杀人。李医生推推眼镜：药还在吃吗吃了。迎珊乖巧点头，从包里掏出药瓶晃了晃。出门后我抢过药瓶一看，里面全是彩虹糖。你真是。。。我哭笑不得。她突然拽着我躲进消防通道。透过门缝，我看见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前台登记，侧脸像刀削般锋利。他来了。迎珊呼吸急促，果然跟踪我。男人转头时，我看清他右眼下方有道疤，像条蜈蚣趴在脸上。迎珊的手开始发抖，我一把将她按进怀里。别怕，我贴着她耳朵说，看我的。我大步走向前台，故意撞了下那男人：不好意思啊大叔，借过。他眯起眼睛：你是我女朋友在这儿工作。我笑着指指诊疗室方向，您也是来看病的男人脸色骤变。我趁机凑近他：对了，您认识迎珊吗我是她男朋友。他瞳孔猛地收缩。这时迎珊从通道出来，故意高声喊：泰杭！李医生等我们呢！男人盯着我们挽在一起的手，突然笑了：珊珊长大了。他伸手想摸她头，被我挡开。再碰她一下，我压低声音，我会让你比坐牢还惨。他挑眉：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啊。我咧嘴一笑，将死之人。回程地铁上，迎珊一直沉默。到学校站时突然说：你演技不错。不是演技。我揉揉她头发，我现在真想杀了那混蛋。她盯着地铁玻璃上我们的倒影，轻声问：为什么因为你吃彩虹糖的样子很可爱。我正经道，世界需要这份可爱。她噗嗤笑出声，随即又板起脸：别以为这样就能攻略我。那要怎样我凑近她，为你死一次可以考虑。她点头。当晚我们在图书馆通宵。她写心理学报告，我画她的侧脸速写。凌晨两点，她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阴影。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发现她笔记本边缘写满小字：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中间夹杂着我的名字，被画上爱心又狠狠划掉。我悄悄拍下这页，发给阿杰：查查这个人的底细。阿杰秒回：卧槽！这人是十年前连环强奸案的主犯！因为证据不足只判了伤害罪！我盯着手机屏幕，血液结冰。迎珊在梦里皱眉，像在经历什么噩梦。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立刻惊醒，条件反射地摸向书包——我知道那里有刀。是我。我柔声说，做噩梦了她眼神涣散了会儿，突然问：泰杭，你谈过几个女朋友两个。我竖起手指，一个骗我说怀孕了要堕胎费，一个偷拍我裸照勒索。真惨。她嘴角上扬，那为什么还相信爱情因为遇到你了啊。我拿笔戳她酒窝，病娇总比骗子强。她抢过笔在我手上画了颗心，又画把刀刺穿它：这才是我。图书馆的灯突然全灭了。我们陷入黑暗，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停电了。我说。嗯。怕黑吗不怕。她声音很轻，怕安静。我摸出手机放歌，是首甜腻的情歌。她嗤笑：俗气。配合一下。我拉起她跳舞，在书架间磕磕绊绊，男朋友的义务。她踩到我脚，疼得我倒吸冷气。黑暗中她突然问：如果我要你帮我杀人，你会吗音乐正好放到副歌，鼓点震得胸腔发麻。会。我回答，但我会先找一百种合法方式弄死他。她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你值得。我捏捏她手指，不只是伤痕，还有彩虹糖和走调的歌声。她突然吻上来，牙齿磕到我嘴唇。这个吻毫无技巧，却让我心脏停跳。分开时她喘着气说：游戏升级了。什么规则你要活着。她额头抵着我，死掉就输了。回宿舍后我收到她的消息：明天下午，老地方见。带把刀。我回：遵命，我的公主殿下。阿杰从上铺探头：你笑得好恶心。我扔过去一包烟：帮我搞把蝴蝶刀，要锋利的。操！他瞪大眼睛，你真要陪那疯女人玩命我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想起她脸颊带血的样子：她比谁都怕死，只是不懂怎么活。阿杰摇头：你完了泰杭，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笑着躺下，手机又震了下。是迎珊发来的照片：她举着两颗氰化物糖果，对着镜头比耶。配文：明天的毒药，选草莓还是柠檬我回：选你嘴里的。锁屏时发现照片角落有本书，《完全自杀手册》。我猛地坐起来，放大图片——书页上用红笔画满了圈。3迎珊失踪了。我翻遍整个校园，最后在废弃美术教室找到她。她蜷缩在角落，面前摊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书页上密密麻麻的红圈像干涸的血迹。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滚。我蹲下身，发现她手腕上有新鲜刀痕，珍珠手链浸在血里。那是我上周送她的生日礼物。珍珠要哭了。我掏出丝巾包扎，它们说好要陪你一辈子的。她猛地抽回手，珍珠散落一地，在月光下滚动像小小的眼泪。你知道珍珠怎么形成的吗她突然问，沙子钻进蚌肉里，蚌疼得日夜分泌珍珠质包裹它。。。最后把痛苦变成了珍宝。她抬头看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就是那只蚌，而你连沙子都不如。我捡起一颗珍珠放进她手心：那我当你的珍珠质行吗她愣了下，突然抓起美工刀抵住我喉咙：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因为我够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我任刀刃压进皮肤，像在求救。刀尖颤了一下。远处传来钟声，午夜十二点。她突然松开手，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我继父来学校了。她抱紧膝盖，他跟踪我到寝室楼下。我血液瞬间冻结。掏出手机调出监控截图：这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她点头，嘴唇发抖：他说。。。要带我回家。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阿杰的调查资料浮现在眼前——那个畜生十年前就盯上迎珊母亲，强奸案证据不足只判了伤害罪，出狱后立刻找到她们母女。。。今晚去我公寓。我拉起她，安保系统够把那混蛋电成烤鱼。她没反抗，乖顺得反常。直到在我家浴室发现医药箱，她突然笑了：你早准备好了创可贴、止血带、镇静剂，我耸肩，追病娇少女标配。她歪头看我，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泰杭，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知道啊，我给她擦头发，人质爱上绑匪嘛。那你呢她眼睛在阴影里发亮，是被我威胁才。。。我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她咬破了我嘴唇。分开时我舔着伤口笑：看，现在你才是我的绑匪。那晚她睡在我床上，像只警惕的猫蜷在角落。凌晨三点我被啜泣声惊醒，发现她在梦里发抖。我轻轻抱住她，她没醒，却往我怀里钻了钻。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她坐在窗台上抽烟，背影单薄得像张纸。我走近时她突然说：我妈妈也抽这个牌子。烟灰缸里堆满烟头，看来一夜未眠。我递给她热牛奶，她接过去时露出腕间纱布——下面藏着十七道旧伤疤，像她给继父留下的刀痕数量。今天有课吗我问。退学了。她吐个烟圈，昨天交的申请。牛奶杯在我手里裂开。她转头看我，眼神平静：别担心，退学前我会先杀了你。我捏住她下巴：玩笑开过头了。谁开玩笑了她微笑，你死了就永远属于我了。阳光照在她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这一刻我确信，她是认真的。手机突然震动。阿杰发来消息：查到了！那混蛋在城南开地下赌场，今晚有局。我看向迎珊：想玩个大的吗她眼睛亮起来。晚上九点，我们站在金樽夜总会后门。迎珊穿着我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像个清秀少年。我递给她监听耳机和微型摄像头：记住，只取证不动手。她歪头：那你带蝴蝶刀干嘛装饰。我面不改色。赌场在地下三层，烟雾缭绕中我一眼认出那个风衣男人——他正搂着个女孩劝酒，右手缺了根小指。迎珊僵在原地，我捏捏她手心：呼吸。我们假装富二代混入赌局。当男人去洗手间时，我尾随而入。他正在补领带，镜子里的倒影像头优雅的野兽。大叔，我靠在洗手台，认识迎珊吗他动作顿了下，继续整理领带：她是我女儿。巧了，我掏出蝴蝶刀把玩，她是我女朋友。他突然转身，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下一秒他拳头砸在镜子上，碎片四溅。我们扭打在一起，他力气大得惊人，几下就把我按在墙上。小子，他凑近我耳朵，你知道我怎么处理珊珊的小男友吗上个月那个还在ICU。。。话音未落，他惨叫一声松开我——迎珊站在门口，手里电击器滋滋作响。不准碰他。她声音很轻，却让男人脸色骤变。趁他抽搐，我装好摄像头：微笑，性侵犯先生。你刚才的发言会上晚间新闻。男人狰狞地笑了：珊珊，你以为换个男人就能摆脱我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纹着她的名字，你永远是我的。迎珊脸色惨白。我搂住她肩膀：走吧，警察该到了。我们刚冲出夜总会，身后就传来警笛声。迎珊跑得飞快，直到河边才停下。她弯腰干呕，我轻拍她后背，摸到一手的冷汗。他胸口。。。她声音破碎，那是我十岁被他按着纹的。。。我抱紧她，感觉她在发抖。月光下她抬头看我，眼泪划过脸颊：泰杭，帮我杀了他好不好河面倒映着万家灯火，她眼里的绝望比夜色还深。我吻掉她的泪水：有更好的办法。第二天，迎珊继父被捕的新闻上了热搜。阿杰的报道详细列出他十年来的犯罪记录，包括地下赌场、毒品交易和——最关键的是——当年强奸迎珊母亲的未销毁证据。我在医院走廊找到迎珊。她盯着电视新闻，手里攥着病危通知书——那混蛋在押送途中突发心脏病。便宜他了。她冷笑。我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你妈妈。。。肺癌晚期。她盯着窗外，昨天走了。可可杯掉在地上，褐色液体蔓延像干涸的血迹。她突然抓住我衣领：现在你满意了我没亲人没学业没未来，只能依赖你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握住她颤抖的手：我想要你活着。快乐地活着。她瞳孔收缩，猛地推开我：我不需要怜悯！是爱。我拽回她，额头相抵，虽然你拿刀抵我脖子十七次，往我咖啡里下泻药三次，半夜装鬼吓我五次——她破涕为笑：还有在你车座放图钉。对，还有图钉。我亲亲她鼻尖，但我他妈就是爱上你了，怎么办她眨眨眼，突然掏出一颗氰化物糖果塞进我嘴里：那陪我一起死草莓味在舌尖化开。我搂住她的腰：先领个证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这一刻，她眼里的光比珍珠还亮。4迎珊开始吃药了。白色药片藏在彩虹糖瓶里，每天午饭后偷偷吞两粒。我假装没看见她颤抖的手指和额角的冷汗，直到某天在图书馆发现她趴在《变态心理学》上睡着了，书页沾着未干的泪痕。氟西汀我晃了晃药瓶，医嘱还是自诊她抢回瓶子时打翻咖啡，褐色液体在《完全自杀手册》上晕开，正好盖住那些红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见她手腕内侧的针孔——不是刀痕，是注射痕迹。你他妈还吸毒我拽起她胳膊。镇静剂。她甩开我，李医生开的。图书馆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我抓起她的书包往外走，她踉踉跄跄跟上来，在楼梯间突然腿软。我背起她时，发现轻得像团雾气。泰杭，她趴在我肩上呢喃，我梦见妈妈了。她的呼吸喷在我颈窝，带着药片的苦味。我托着她大腿的手紧了紧：回家说。公寓浴缸放满热水时，她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取下她发间的银杏叶，发现口袋里掉出张处方单：氟西汀20mg，劳拉西泮0。5mg，日期是昨天。手机震动，阿杰发来消息：查了李医生，那混蛋和你准岳父是大学同学！热水器突然发出异响。我冲进浴室，发现迎珊整个人浸在浴缸里，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捞起她时，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你猜我能憋多久水珠从她睫毛滚落，像眼泪又不是。我扯过浴巾裹住她：三分钟十七分钟。她微笑，我继父教的。我捏碎了一支玻璃杯。当晚她发烧到39度，在梦里反复说着十七刀。我守到凌晨，突然听见厨房有响动。刀架上少了把水果刀，而阳台门虚掩着。月光下，她穿着我的衬衫赤脚站在栏杆上，刀尖抵着自己心口。风扬起衣摆，露出大腿内侧的淤青——不是自残，是被人掐出来的。下来。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她歪头看我：你知道氟西汀过量会猝死吗知道。我慢慢靠近，还知道劳拉西泮混酒喝能要命。李医生说的她轻笑，他和我继父每周四打高尔夫。我心脏骤停。周四正是她固定去复诊的日子。刀尖刺破衬衫，血珠渗出来。我扑上去抱她下来时，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们摔在阳台地板上，刀飞出去插进盆栽里。你疯了！我压着她怒吼。早就疯了。她抚摸我紧绷的背肌，从十二岁开始。月光照着她锁骨上的牙印，旧伤叠新伤。我突然明白那些针孔是什么——不是注射镇静剂，是毒品检测。李医生在监控她。第二天我翘课去了精神卫生中心。前台护士听说找李医生，眼神闪烁：李医生请假了，您是。。。迎珊的男朋友。我亮出手机里她的照片，来取药。护士犹豫片刻，递给我个信封：正好要寄给迎小姐。信封里除了药，还有张便条：珊珊，周四老地方见。爸爸很想你。字迹和之前短信一模一样。我站在医院走廊给阿杰打电话：能搞到高尔夫俱乐部的监控吗巧了，阿杰嚼着口香糖，我表哥在那儿当保安。回家时公寓空无一人。浴室镜子上用口红写着：玩游戏吗捉迷藏，找到有奖。下面画着把滴血的小刀。我踹开门冲下楼，在小区花园里发现了她。她蹲在银杏树下喂流浪猫，白裙子上沾着草屑，膝盖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奖品呢我从背后抱住她。她转身往我嘴里塞了颗氰化物糖果，这次是柠檬味：活着找到我，奖励一日男友体验券。猫蹭着她脚踝，她轻轻颤抖——那些药片在剥夺她的痛觉，却放大了一切细微触感。我蹲下给她的膝盖贴创可贴，听见她说：李医生让我下周住院。然后呢电击治疗。她抬头看飘落的银杏叶，他们说能让我忘记仇恨。我捏扁了药盒：你想忘记吗不想。她眼神突然清明，但想忘记疼。落叶打着旋停在她掌心，像只垂死的蝴蝶。我吻了吻她手腕上的针孔：今晚带你逃课。外滩的夜色比酒精更醉人。我租了艘小游艇，在甲板上铺满彩虹糖和氰化物糖果。迎珊趴在栏杆上看霓虹倒影，我从背后环住她，发现她在哭。第一次有人为我过生日。她声音融在风里。我愣住：今天是你生日不知道。她摇头，我选了妈妈跳楼的那天。江面突然炸开烟花，照亮她泪湿的脸。阿杰的短信适时进来：监控搞到了，劲爆。那俩混蛋每周四带不同女孩去VIP室，有录像为证。迎珊望着漫天烟火，瞳孔里绽放着破碎的光。我扳过她的脸：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李医生的命。她微笑。我掏出个丝绒盒子：退而求其次盒子里是把钥匙，和我公寓的指纹锁配对成功时，她咬破了我的嘴唇。血腥味混着柠檬糖的酸涩，她喘息着说：这不算礼物。那这个呢我亮出手机，屏幕上李医生和迎珊继父正对昏迷的女孩上下其手。她瞳孔紧缩，指甲陷进我手臂：哪来的阿杰搞的。我搂住她颤抖的肩膀，足够那俩混蛋坐穿牢底。烟花在我们头顶绽放，她突然夺过手机要删视频。我拦住她：你不想报仇想。她哽咽，但更怕你出事。江风吹散她的长发，我第一次听她哭出声。那些压抑多年的委屈、恐惧和愤怒，终于找到出口。我抱紧她，感觉胸口被泪水浸湿。泰杭，她抽泣着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擦掉她的眼泪，你吃彩虹糖的样子像只松鼠。她破涕为笑，江面倒映着我们的身影，被波浪扭曲又复原。返航时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把钥匙。我轻轻取下她发间的彩纸屑，发现锁骨上的牙印结了痂，像枚小小的月亮。我看向熟睡的迎珊，她嘴角还沾着糖果碎屑。游艇靠岸时，霓虹灯牌闪过卫生局三个血红大字。5卫生局的通告栏贴着李医生的任职公示，照片里的他金丝眼镜闪着冷光。我拍下公告发到三人小群，阿杰秒回：这混蛋下周就上任副局长，分管精神卫生机构审批。迎珊的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长达三分钟，最后只发来一张照片——氟西汀药瓶倒扣在《完全自杀手册》上，药片排成HELP字样。我踹开心理咨询室门时，李医生正在销毁档案。碎纸机吞食的纸张上，隐约可见电击治疗同意书的字样。泰同学他推推眼镜，擅闯办公室要记过。。。我甩出手机，监控视频里他和迎珊继父正给昏迷女孩注射不明液体。他的表情凝固了，右手悄悄摸向抽屉。别找了。我亮出从他抽屉顺走的U盘，备份足够送你进监狱十七次。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你知道珊珊为什么喜欢十七这个数字吗她十二岁生日那天，被继父按在蛋糕上侵犯了十七分钟。碎纸机发出刺耳的卡纸声。我拳头砸向他鼻梁时，门外传来迎珊的声音：泰杭，别脏了手。她穿着白裙子站在逆光里，美得像个幽灵。李医生捂住流血的鼻子冷笑：珊珊，你的氟西汀。。。是彩虹糖。她举起药瓶晃了晃，真正的药在这里。她从包里掏出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几支贴着丙泊酚标签的药剂，从你保险柜偷的，足够证明你违规使用麻醉剂。李医生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我搂住迎珊肩膀时发现她在发抖，指尖冰凉。游戏升级了。她小声说，现在我们是共犯。走出大楼时暴雨倾盆。迎珊在雨中转圈，白裙子很快湿透贴在身上，露出腰间狰狞的疤痕。我拽她到屋檐下，她突然说：我妈妈是护士。雨滴从她睫毛滚落，像眼泪又不是。她发现继父偷药迷奸病患，所以被推下楼梯。她盯着卫生局的红十字标志，现在李医生要当副局长了，多讽刺。我擦掉她脸上的雨水，尝到咸涩的味道。她眼神突然涣散，踉跄着靠住墙——氟西汀停药反应发作了。公寓浴缸放满热水时，她已经出现戒断反应。手指痉挛地抓着我的衬衫，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小珊。。。小珊要出来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别让她伤害你。。。谁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话音未落，她的表情突然变了。眼神从惶恐变成天真，歪头的样子像个好奇的孩子：你就是泰杭珊珊的男朋友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意。这个小珊哼着儿歌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的陈旧针孔：李叔叔每周四都给我打针，说能忘记痛苦。热水器的蒸汽模糊了镜子。我抓起手机给阿杰发消息：查丙泊酚+李医生+未成年。迎珊——或者小珊——正在浴缸里玩彩虹糖，把它们按颜色排成笑脸。珊珊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蹲在浴缸边轻声问。妈妈死的那天。她突然用成年人的口吻回答，又立刻变回孩童声线，李叔叔说我们生病了，要电击治疗。。。我伸手想抱她，她尖叫着躲开：别碰我！上次碰我的人被小珊捅了十七刀！浴室门突然被撞开。真正的迎珊浑身滴水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美工刀，眼神清明得可怕：她出来了浴缸里的小珊开始哭泣。迎珊跪在浴缸边抱住那个颤抖的身体，轻声哼着摇篮曲。我看着她俩的影子在瓷砖上重叠，像月光与镜子的游戏。双重人格我递给她干毛巾。不。她擦着小珊的湿发，是三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小珊睡着了。迎珊缩在沙发角落，膝盖抵着胸口：最糟糕的那个还没出来。我煮了热可可，她捧着杯子却不喝：她叫十七，只在月圆夜出现。暴力、残忍。。。像继父的翻版。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她手腕上的针孔。我突然明白那些淤青的来源——不是自残，是人格切换时的碰撞。李医生在用药物控制你们他需要十七。迎珊的指甲陷进沙发，有些脏活。。。需要疯子动手。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肩胛骨上的条形码纹身：我们是他最好的作品。暴雨拍打着窗户。我把她搂进怀里，她僵硬得像块冰。阿杰的电话突然打来：查到了！李医生经营的私立精神病院，十年间有七起患者自杀，都买了高额保险。。。迎珊抢过手机：地址。阿杰发来的定位在城郊工业区。凌晨三点，我们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牌匾上的安康精神康复中心已经褪色。迎珊从花盆底摸出钥匙，动作熟练得可怕。你来过我问。住过半年。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电击治疗室在地下二层。档案室积满灰尘。迎珊精准地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里面是泛黄的照片——十二岁的她穿着拘束衣，李医生拿着电极片微笑。照片背面写着：7号实验体，双重人格已诱发成功。他们用致幻剂和电击。。。她声音平静，把痛苦变成另一个人格。我翻到最后一页，呼吸停滞。那是份保险单，受益人是李医生，被保人写着迎珊（含附属人格），保额三百万。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迎珊迅速关灯，我们屏息躲在档案柜后。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门缝，李医生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们在这儿。迎珊捏了捏我手心，突然冲出去。我追出去时，看见她在走廊尽头被李医生拽住头发。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珊珊，爸爸很想你。我爸爸早死了。她冷笑，被十七捅死的。李医生突然掏出一支注射器。我扑上去时，针头已经扎进她脖子。她眼神瞬间涣散，接着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个过肩摔把李医生撂倒在地——这不是迎珊，也不是小珊。十七我试探着问。她转头看我，瞳孔在黑暗中泛着野兽般的绿光：你身上有珊珊的味道。声音低沉沙哑，像声带被烧过。李医生爬起来大笑：完美！暴力型人格终于出来了！他掏出一沓照片撒在地上，看看你继父最近在做什么照片上是迎珊继父和不同女孩的亲密照。十七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抓起消防斧劈向李医生。我抱住她的腰，斧刃擦着李医生的耳朵砍进墙里。珊珊！我大喊，醒过来！她的动作停滞了一秒。就是这一秒，李医生把另一支针剂扎进她手臂。十七咆哮着倒下，临昏迷前突然用迎珊的声音说：泰杭。。。跑。。。警笛声由远及近。李医生慌乱地翻找钥匙，我趁机背起迎珊逃出大楼。晨光中她的睫毛颤动，睁开眼时是熟悉的眼神——真正的迎珊回来了。十七伤到你了吗她虚弱地问。我摇头，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她摸到颈后的针孔，苦笑：这次是硫喷妥钠。。。吐真剂。什么意思李医生想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妈妈临终前告诉我的秘密。。。警车包围了康复中心。阿杰跑过来帮忙扶她，小声说：卫生局长刚被双规，牵扯出李医生行贿案。迎珊突然抓住我手腕：去。。。我家。。。地下室。。。救护车带走李医生时，他还在嘶吼：她是个怪物！三个人格的怪物！警员给他铐上手铐：老实点，副局长大人。暴雨初歇。迎珊家地下室堆满纸箱，她径直走向角落的玩具熊，从肚子里掏出一本日记。泛黄的纸页上是她母亲的字迹：李XX与赵XX（迎珊继父）合伙迷奸病患，药品来源。。。最后一行被血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卫生局和审批两个词。妈妈用命换来的证据。迎珊合上日记，现在终于能用上了。阳光透过地下室的小窗照进来，她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我吻了吻她发顶：回家吧。家她茫然地重复。嗯。我掏出公寓钥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