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笔画上面爬满了暗红色的甲虫。
我指着墙上的数字,“这是什么?”
“还有五天,镇武司清账。”
贾捕头伸手捏爆了一只甲虫,滋滋化作一团白烟,“还不上税的……”
他吐了一口浓痰,“叫地狱!”
……
怀中的双蛇玉佩,忽然热了一下。
一间牢舍中忽然有个鸡爪似的手抓住了我,“江小白!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我认出此人是阴煞,也是我送进来的算术冠绝天下,却算不清自己兄弟的命。"
……
听到这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怀中玉佩在发烫,裂纹像一根根刺,扎进我的心中。
从小到大,师父和师兄对我宠爱有加,从未提及过我的身世。
师父的叹息扎进耳膜:江侍郎……押给镇武司……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
……
庆历十五年的冬夜,他总在书房拨弄金算珠,宣纸堆里混着我的糖葫芦签子。
"爹爹,陪我放爆竹!"
"等爹算完这本账扬州漕运的折耗率差三毫,定是税虫作祟。"
算珠声戛然而止,镇武司的獠牙火把已堵住江府大门。
……
到处是火,师父带着三个师兄,抱着三岁的我,一把剑杀出了江府。
大师兄染红鲜血的白衣,二师兄千足蜈蚣遍布脸庞,三师兄的圣人说碎成纸屑。
我抓着师父的衣领哭喊:“爹……爹还在后面……”
他捂住我的嘴,把双蛇玉佩塞进我怀里:“你爹留给你的不是玉佩,是命!抱紧了,它能吃税虫!”
地上尸体遍布,墙壁上血迹斑驳。
金线在血里游,像此刻墙上的税纹。
皇宫城楼上一双幽邃的眼睛,注视着镇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