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抽屉,入眼看到一个粉色的日记本,还有一台平板。陆闻州眸色暗了暗,手有些颤抖的拿起那本陈旧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有些泛黄的本子上,触目惊心的写着:【今天在楼道,他把我挡住,塞给我一本画册,跟我表白了。他竟然偷偷画我。】陆闻州心脏瑟缩,思绪跟着飘到了那年,一阵绵密的酸楚不住翻涌。往后翻——【我们在一起了。】【我相信你,我爱你。】【嫁给陆先生。】【……】透过娟秀的字体,能感受到姑娘陷入热恋的甜蜜。直到翻到某一页——【他第一次错过我的生日。】【他第一次夜不归宿,真的是工作忙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雨天,好冷。】【……】泛黄的纸上凝着干涸的泪水。陆闻州心脏尖锐的抽痛了下,绵延不绝的疼,想到那些日子,他应该是刚跟何书意在一起,正恩爱的蜜里调油。再加上何书意缠人的紧,也下的了身段陪他玩……这点比温辞那木头似的性子,强太多。他被迷惑了,渐渐心就野了。可他没想到,温辞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和情人恩爱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守着冷冰冰的空房子,偷偷抹眼泪……陆闻州红了眼,艰涩吸了口气,懊悔咬牙。最后一页——【陆闻州,我后悔了。】陆闻州目光一颤,被这草草几个字刺的眼眶生疼,他把日记本按在心口,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啊宝贝……我该死……”“以后,我千倍万倍的弥补你……”“……”嘀嘀嘀!一旁的平板嗡嗡嗡震动了几下。陆闻州回了点神,狐疑看向那台平板。是温辞的平板。怎么会出现在抽屉里呢?陆闻州伸手拿起平板,打开后,看到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瞳孔骤然一缩,数不清的怒火在这一刻排山倒海一般压倾覆而来。何书意:【温辞,离开了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你早该有自知之明的,闻州对你的情谊早就耗尽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我。】【……】陆闻州眼睛猩红,翻阅的指尖都在发抖。他往上滑。惊愕的发现,这一个月里,何书意无数次的讽刺侮辱温辞。【我说下雨天一个人害怕,他就来陪我了,你一个人在家还好吗?】【闻州哥为我点了天灯,真是抱歉,抢走了你喜欢的珠宝。】【……】陆闻州指尖一抖,心里好似被刀子剜,疼的要命。他根本不敢去想,温辞当时该有多绝望,多痛苦。她喜欢的东西。他竟然亲手剥夺,为何书意点了天灯……她体寒最怕冷。而那个时候,他却抛下她去陪何书意……还在她委屈的打来电话时,不耐烦敷衍,“听话,现在有点忙……”……陆闻州愧疚的红了眼,把平板和日记本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后,阔步上了楼,朝着主卧大步走去。临近门口。何书意耀武扬威的讽刺声徐徐传来,哪有半分刚刚柔弱不敢的模样——“温辞啊温辞,你也有今天?”“你要是早点想清楚,跟闻州提离婚,哪会像今天这么难堪?”“……”刺耳的话一字一句砸进耳膜里。陆闻州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想到她刚刚只是说了几句委屈的话,他就被迷惑了。而温辞当初几次三番委屈的打电话给他,他却没有搭理。他就觉得难堪又愤懑!砰!他一脚踹开门。何书意吓了一跳,仓皇回头,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冷色的男人,她呼吸一窒,当即白了脸。“闻……闻州……”她按捺着心慌,连滚带爬的下床,走到他身边,“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话音未落。男人抬手用力扣住她下颚,眼神阴翳冷酷,仿佛要把她成生吞活剥了,“不是哪样?”何书意被盯的头皮发麻,脊背冷汗直冒。她弱弱挣扎着。“我,我没有……”都到现在了。还把他当傻子糊弄。陆闻州恨恨咬牙,滔天的怒意喷张欲发,他一把把她摔在了地上,“何书意,你真有胆子,背着我欺负温辞,真当我死了吗?!”他一脚踩住她的手指,用力碾磨。“啊……”何书意疼的惨叫出声,痛苦的摇头,“别这样,孩子,孩子……”“孩子?”陆闻州冷笑了声,骤然俯身掐住她的脖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把你留在身边,丢了温辞……”何书意脊背直打颤,此刻的男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黑无常,阴森恐怖。她下意识护着肚子,“不,不要……”陆闻州甩开她,直起身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着刚碰了她的手,冷道,“还好现在一切还没那么迟。”兜里的手机响了下。陆闻州拿出来接通。是保镖:“陆总,我们到了。”陆闻州眯眸,“进来,把何书意带去医院!”轰!何书意眸光震颤,爬到陆闻州脚边,哭丧着哀求他,“别这样……”陆闻州一脚踹开她的手,转身下楼。身后。何书意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绝于耳。保镖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下楼。“闻州哥!别对我这么无情……”何书意哭着喊,被保镖恨恨扇了一耳光,“闭嘴!”以前陆闻州或许还怜惜她。但此刻。他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阔步离开。茶几上放着的礼物,他还没拆开。想了想。他把东西先放回了柜子里,想着等解决了何书意,再拆。……半小时后。陆氏私人医院。何书意躺在冰冷的手术室,脸色煞白,呜呜咽咽的哭喊。陆闻州走到她身边,声音淬了冰似的,寒浸浸的,对医生说,“不打麻药,让她好好体会体会疼的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听到这话。一旁的医生和护士心中大骇,如果不打麻药,这个女人大概会死在床上。但拿钱办事。他们也不敢反驳,“是,陆总。”何书意盛满泪的眼里满是惊恐,“不要,不要……”陆闻州睨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手术室。身后。是何书意鬼哭狼嚎的痛呼声。陆闻州脸色冷淡,只觉得还远远不够!梁秘书在门外等候良久,看到陆闻州出来了,连忙迎上去,僵硬开口,“陆总。”“查的如何了?温辞现在在哪?”陆闻州焦急问道。“她……”梁秘书忐忑开口。陆闻州惊喜,激动的看向他,“在哪?她现在在哪?说话啊!!”梁秘书支支吾吾,喉咙滞涩发紧,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说啊!”梁秘书脸色一白,最后低下头,生硬的挤出几个字,“夫人去世了……”轰!蓦然间,陆闻州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你说什么?”“温辞怎么会……”他眼睛猩红,目眦欲裂。梁秘书从兜里拿出医院的死亡通知书,战战兢兢递给他,“夫人是自杀而亡,医院已经确认了……”陆闻州身子踉跄,脸色刷白,狼狈的靠在墙上,他像个丧失了全世界的孩子,崩溃的痛哭出声。“怎么会,怎么会呢……”他的小辞怎么会自杀呢。“不会的,不会的……”陆闻州梦魇一般,痛苦呢喃。梁秘书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眶,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难接受,温辞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她不会的……”陆闻州嗓音嘶哑,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离开。“陆总!”梁秘书急忙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晦涩开口,“夫人的尸体现在在医院,您过去看看吧……最后一次了。”一字一句。好似最锋利尖锐的刀子,在他心口上划开一道又一道血窟窿。陆闻州崩溃的甩开他,嘶吼道,“她不会的,她没死!她只是躲着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一定是小辞,一定是她……”陆闻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遍遍低语。可接通电话。那端一句话,就把他打进了地狱——“请问是温小姐的前夫吗?”“她意外身亡,请你来医院领取她的尸体……”“……”轰!陆闻州脸色一寸寸惨白了下去,刹那间,他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跌倒在了地上。“陆先生?”“陆先生……”“……”陆闻州眼神空洞,胸腔剧烈起伏,脑袋里响彻的那几个冰冷的字眼——前夫。身亡。他红着眼,“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工作人员只觉得唏嘘,“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可以来第一医院太平间……”电话挂断。陆闻州耳边嗡鸣作响。对!去医院。他不相信温辞真的死了。梁秘书看着陆闻州跌跌撞撞的背影,心慌的跟了上去。……第一医院。太平间。还没走到门口。陆闻州便听到里面温父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一刻。陆闻州像被人凶狠的打了一拳,无措极了,双腿灌了铅似的,明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却走的格外艰难,像是走了一辈子。他艰难的推开门。映入眼帘。温辞苍白安静的躺在冰冷狭小的铁架床上。温父几乎跪在地上,掩面痛哭。陆闻州呼吸一窒,眼眶里血丝蔓延,刹那间,他那颗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痛不欲生。明明前几天,她还好好的……怎么就……温父注意到他,愤然起身,朝他走过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有脸过来?!都是你害死了她!”“陆闻州,我女儿被你害死了!”“你不是跟何书意在一起了吗?你去找她!别再打扰我女儿!”“……”陆闻州耳边嗡鸣,眼睛猩红的看向温辞……“你给我滚!”“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多吗?”“……”温父一脚踹向他,陆闻州身形不稳,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目光却依旧定定看着温辞,喉咙里弥漫着血腥,苦涩的要命。温父双目通红,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把他赶出去。“陆总。”工作人员扶着他手臂,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低声说了句,“节哀顺变。”陆闻州只是摇头。他不敢相信,曾经总在身后黏着他的那个人,曾经照顾他陪伴他的那个人……此刻不省人事的躺在那。他不相信!一定是温辞惩罚她,所以故意这样的。一定是!“小辞……”他僵硬抬步,忽然疯了一般甩开工作人员,朝温辞跑过去。温父拧眉,“你干什么!”但男人力气太重,他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