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小三在我病床前策划,如何伪造我的脑死亡报告。好继承我妈留下的亿万家产。他们不知道,我这个植物人,不仅醒着,还能敲代码。后来,他们往我的营养液里加了药。我将计就计,在家族会议上,当众睁开了眼。01苏晴又在给我读诗。声音温柔,如同浸了蜜。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她一边念,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我的手背,眼角的余光却飘向门口的家庭医生和保姆。表演,需要观众。王医生推了推眼镜,苏小姐真是尽心尽责,林董有眼光。保姆李婶也跟着点头:是啊,有苏小姐在,小姐肯定能快点好起来。我父亲林伟业适时叹了口气:小墨能有她照顾,是我和她妈妈的福气。呵,我妈的福气就是你找了她资助的贫困生,来当你的小情人吗医生和保姆一走,病房门应声关上。苏晴脸上的温柔碎得一干二净。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又轻又毒。听见了吗林墨。所有人都喜欢我,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累赘。你猜,你爸什么时候会烦到亲手拔了你的管子屈辱和愤怒像岩浆奔涌,烫得我灵魂都在发抖。可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她欣赏我这副活死人的模样。这冰冷的病房,真让人怀念过去。我妈还在的时候,家里总是暖的。她信佛,心善,资助了不少贫困生,苏晴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我还记得,苏晴第一次来我家的样子。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局促地站在客厅,连头都不敢抬。妈妈拉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小墨,以后要多帮帮苏晴姐姐。那时的苏晴抬起头,满眼都是感激。妈妈去世一年后,爸爸的悲痛就淡了。车祸那天,他本来要陪我一起去参加慈善晚宴。他给我买了辆新跑车,红得像一团火。可临出门,他却突然说公司有急事,让我自己开车去。……小墨的股份,暂时由我代持,也是为了集团稳定。爸爸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硬生生拽了出来。我费力地转动眼球。他就站在不远处,苏晴正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他们在讨论我的股份。用我病情危重,需要巨额治疗费当借口。林伟业,我的好父亲。你不是发誓会照顾我一辈子吗原来,这就是你的照顾。夜深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屈辱和仇恨是最好的兴奋剂。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调动全身的意志,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汇集中到我的右手食指上。动一下。求你了,就动一下。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大脑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黏在脸上,又冷又痒。就在这时,门开了。是苏晴。她不耐烦地走过来,一把将我掀了个面朝里,动作粗暴得像在拖拽一袋垃圾。真是个活死人,晦气。她低声咒骂着,转身走了。脚步声消失。我趴在床上,重新积蓄力量。再来一次。疼痛,疲惫,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咆哮,但我只有一个念头。动。终于,在意志彻底崩溃的前一秒,我的右手食指,猛地抽动了一下。成功了!狂喜淹没了我。我死死压抑住这滔天的喜悦,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那根终于听从使唤的食指,在身下的床垫上,一下,一下地划动。很慢,很艰难。但我做到了。我在黑暗中,划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字母。P。裴,裴之的裴。这个字母,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02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最虔诚的苦行僧。白天,我是苏晴眼中一动不动的活死人。夜里,当世界沉寂,我就在黑暗中与我自己的身体搏斗。一次又一次,我将意志力凝聚成针,去刺探那些沉睡的神经。从一根手指,到另一根手指。从抽搐,到轻微的弯曲。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几乎要将我溺毙的狂喜。我死死地盯着床头的智能控制面板。那是我出事前,为了图方便,让裴之帮我装的。它能连接全屋智能,还能一键呼叫预设的紧急联系人。林伟业和苏晴大概觉得,一个植物人根本用不上这玩意儿。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块被他们无视的面板,会成为我求生的唯一稻草。又一个深夜。练习了无数次后,我终于能稳定地控制我的食指,以一个特定的频率和力度,抬起,落下。一下,两下,三下。短促,有力。再来。长音。短音。这是我和裴之小时候一起看谍战片,偷偷学会的摩斯电码。SOS。我用尽全力,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那个紧急呼叫按钮。屏幕亮了。又暗了。没有回应。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是苏晴的。她睡在隔壁的陪护床上,被吵醒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摸过手机。谁啊,大半夜的……裴之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苏晴接了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柔又无辜:裴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晴轻笑一声:你问小墨她老样子呀,医生说情况很稳定。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你放心吧,我24小时都守着小墨呢,有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太晚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翻个身继续睡了。黑暗中,我几乎能想象出裴之在那头的表情。他那么聪明,苏晴这番滴水不漏的话,加上那个被挂断的电话,足以让他嗅到危险的气息。果然,第二天,我发现病房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点闪烁的频率变了。那是裴之的信号。他黑进来了。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苏晴的表演堪称完美。她给我擦身,给我按摩,甚至还会抱着一本诗集,在我耳边声情并茂地朗诵。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爱心和耐心。我心里又急又气。裴之,你看到的是假的!全是假的!当天深夜,病房里的智能音箱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说话。只是一段极其细微的,不成调的旋律。是几个单调的音符。Do,Re,Mi。一遍又一遍。睡梦中的苏晴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什么破玩意儿,翻了个身,又睡死了。我的眼泪,却在那一瞬间决堤。那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部动画片,《星际漂流》,主角之间确认身份的暗号。是裴之。他在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方式,向我发问。我拼尽全力,抬起食指,在床头的智能面板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音箱里的旋律停了。03片刻后,又响起另一段更复杂的音节。我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他在问:你醒着我敲了一下。是。音箱沉默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无形的电波另一端,裴之的呼吸停滞了。许久,新的音节响起。有危险我敲了一下。是。苏晴我再次敲击。是。……还有你爸我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面板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是。音箱彻底安静了。但这一次,我知道我不再孤单。第二天下午,裴之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戴着棒球帽,整个人透着一股神挡杀神的冷冽锋芒。我来看看林墨。他对苏晴说。苏晴立刻堆起完美的笑容:裴先生有心了。小墨还是老样子,不过你多跟她说说话也好,医生说对她有好处。裴之没理她,径直走到我床边。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是怒火,是心疼。但他将这一切都死死地按了下去,没让苏晴看出一丝端倪。我给她带了个礼物。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软乎乎的音乐抱枕。我朋友公司的新产品,说是可以播放助眠音乐,缓解病人焦虑。苏晴立刻警惕起来,接过去翻来覆去地检查。这……安全吗别有什么辐射吧放心。裴之的语气很淡。苏晴捏了捏,又按了按,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抱枕塞到我怀里。那……谢谢裴先生了。裴之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就在抱枕接触到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的食指,轻轻地搭在了抱枕内侧一个微不可察的凸起上。那是一个伪装成棉花结的,压力传感器。我的手指每一次按压的力度和频率变化,都会被它转化为文字,发送到另一端。我用指尖,在上面轻轻敲击了一下。裴之。我来了。白天,我是个完美的植物人。夜里,我不知疲倦地发送信息。苏晴想要城东那套别墅,说是风景好。他们打算伪造医疗报告,证明我已经脑死亡。苏晴还想以‘未婚妻’的身份,继承我妈留下的珠宝。指尖的疼痛早已麻木,只剩下冰冷的恨意。裴之的回应很快,全是干货。查到了。你爸公司有个叫‘天启’的项目,资金链断了,窟窿很大。需要你妈留给你的那笔信托基金来填。原来如此。所谓的父爱,在巨大的商业帝国面前,不值一提。我敲下两个字:知道了。复仇的火焰,在我心里烧得更旺了。苏晴和我爸也并非铁板一块。这天晚上,苏晴又在抱怨:伟业,我的信用卡副卡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办我姐妹们都笑话我,说我跟着林董,连个包都买不起。我爸很不耐烦:现在是什么时候公司一堆事,你能不能安分点!苏晴顿时委屈了: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以后出去应酬,我也得给你长脸啊。行了行了,过两天就办。我爸敷衍地打断她。我冷笑。很好,继续吵,裂痕越大越好。04给你请了个SPA技师,上门的。裴之的消息,通过抱枕传过来。退休的康复理疗师,叫张姨,绝对可靠。借口是活血通络,防止肌肉萎缩。你爸爱面子,不会拒绝这种高级服务。我敲了两个字。收到。张姨每周来一次。她五十多岁,话不多,手劲儿却大得惊人。苏晴不在的时候,她会关上门,用一种特制的微电流仪器贴在我的腿上。那感觉,像是成千上万根针,同时扎进我沉寂的肌肉深处。酸、麻、胀,最后是深入骨髓的疼。疼就对了,大小姐。张姨一边调整电流,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疼,说明神经还有反应,说明你还活着。汗水从我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点痛算什么比不上我爸和苏晴在我心上捅的刀子。每一次电流刺激带来的剧痛,都像是在提醒我,他们是怎么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恨意是最好的麻药,也是最强的兴奋剂。我的身体,就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仇恨中,一点点被唤醒。从脚趾轻微的蜷缩,到小腿肌肉的颤动。有一次,张姨正在帮我做屈膝训练,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是苏晴,她提着新买的包,提前回来了。我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张姨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迅速将我的腿放平,盖好被子,顺手拿起一旁的精油,开始给我做脸部按摩。林夫人皮肤底子真好,就是长期卧床有点干,要多补水。她手法娴熟,语气自然得像排练过无数遍。苏晴狐疑地走过来,盯着我毫无反应的脸看了半天。她一个植物人,做什么脸苏小姐,这您就不懂了。张姨不卑不亢,越是这样,越要保养。不然以后醒了,一看自己老了十岁,那才糟心呢。苏晴被她说得一愣,但眼里的怀疑并未消散。她冷笑一声,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这钱花得值不值。她的指甲尖锐,几乎要划破我的皮肤。我强忍着想要躲闪的本能,维持着植物人该有的毫无反应。张姨不动声色地握住苏晴的手腕,苏小姐,脸部皮肤娇嫩,可经不起这么对待。要是留了印子,林董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苏晴吃痛,这才悻悻地收回手,但嘴里依旧不饶人:一个活死人,还在乎脸真是笑话。她说完,扭着腰走进了浴室。等浴室里传来水声,张姨才用口型对我无声地说:别怕,有我。05『天启』的窟窿堵不上了,裴之的消息带着一股火药味,他等不及了。下周要召开家族和董事会联席会议,准备用一份伪造的医学鉴定,说你精神永久丧失能力,强行拿走你名下所有资产。我心里冷笑。图穷匕见了。那天晚上,我突然感觉到一阵久违的困倦,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脑子像被泡进了温水里,昏昏沉沉,提不起劲。我立刻警觉起来。我用尽全力,在抱枕上敲下几个字。营养液,有问题。别动,我来处理。第二天,裴之就拿到了结果。镇静类药物,微量。想让你真的变傻。还有,裴之顿了顿,传来的文字都带着寒气,苏晴在跟宏宇集团的副总联系。那是你爸的死对头。好啊。真是郎情妾意,各怀鬼胎。我没有愤怒,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兴奋。他们终于递来了亲手埋葬自己的铁锹。我爸想要我的钱,苏晴想要我的命,还要联合外人吞掉我妈妈留下的江山。好,真好。那就让他们看看,我这个脑死亡的女儿,是如何为他们亲手拉开地狱大门的。我在抱枕上重重地敲下。将计就计。从那天起,我开始恶化。我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越来越迟钝。苏晴和林伟业果然放松了警惕。你看她,现在连眼珠子都懒得转了。苏晴的声音里满是得意。我爸叹了口气,那语气里,我听不出半分不舍,只有如释重负。也好,早点结束,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他们迫不及待地把会议日期定了下来。我给裴之发去最后的指令。你以我委托律师的身份出席。别暴露我们,拖延时间就行。为什么裴之问。我积蓄全身的力气,在黑暗中,缓缓地,将我的右腿抬离了床面。一厘米,两厘米……肌肉在尖叫,骨骼在呻吟。我敲下回复。因为那天,我要亲自走进会场。周一,上午十点。林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我通过张姨偷偷带进来的微型平板,观看着这场为我量身定做的告别会。画面里,我爸林伟业站在主位,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小墨她……情况很不好。他抹了把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人为之动容。苏晴就坐在他身侧,一身素净的白裙。她恰到好处地起身,给我爸递上一张纸巾,声音轻柔。林董,您要保重身体,小墨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我爸的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一份文件。这是由三位神经科权威专家联合出具的医学鉴定报告。报告结论是,林墨小姐因重度脑损伤,已永久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无恢复可能。镜头拉近,我看到了那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真可笑,这几位专家上周还来给我会诊过,结论明明是恢复状况远超预期。我的二叔,一个早就被收买的老狐狸,立刻跳出来附和。大哥,现在最重要的是集团的稳定,小墨的股份,你作为父亲,理应代持。是啊,公司不能一日无主。为了大局着想,你就别推辞了。会议室里,一场瓜分盛宴已然开席。有真心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急着分一杯羹的豺狼。我爸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是悲痛又无奈的表情。既然如此,为了集团,为了小墨,我……那我们就投票表决吧。就在他准备落下实锤的那一刻——砰!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裴之逆光走了进来。06裴之身后,跟着一个律师团队,个个西装革履,气场全开。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裴之你来干什么!我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苏晴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看向裴之的眼神里,除了惊慌,更有一闪而过的、来不及掩饰的怨毒。裴之看都未看他们,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受林墨小姐委托,作为她的全权代理律师,出席本次会议。文件上,我的签名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见。为了这三个字,我用尽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每一笔,都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爸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抓起文件,厉声嘶吼: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给你授权!这是伪造的!苏晴也跟着尖叫:对!她连手指都动不了,怎么签字!裴之,你为了抢财产,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裴之冷笑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他身后的首席律师上前一步,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林董事长,这份授权书的签署过程,我们有全程录像公证,笔迹也经过了司法鉴定。如果您质疑其合法性,我们可以法庭上见。律师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另外,他环视全场,根据法律规定,在林墨小姐本人未被法院正式宣告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之前,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都无权处置她的个人财产。至于这份所谓的‘医学鉴定’,他点了点桌上那份伪造的报告,我们有理由怀疑其真实性,并已向法院申请,要求由第三方权威机构,对林墨小姐的身体状况,进行重新鉴定。我爸的脸,一寸寸失了血色,变得灰败。苏晴目光死死钉在裴之身上,像是要用眼神将他凌迟。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裴之的律师扶了扶镜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在法院正式裁定前,林墨小姐的任何资产,各位,都无权置喙。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我爸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指着裴之,气急败坏地对门口的保安咆哮,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轰出去!裴之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爸,薄唇微启:林董事长,想清楚动手的后果。妨碍司法公正,罪加一等。我爸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脸色变幻不定,既有被揭穿的恼怒,又有对簿公堂的恐惧。就在这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在猜测我爸会如何收场时——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再次被无声地推开了。这一次,没有巨响,只有门轴转动时轻微的吱呀声,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在康复理疗师张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很慢。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疼痛如影随形。但我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得无比坚定。整个会议室,安静到落针可闻。所有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data-fanqie-type=pay_tag>07我爸脸上的愤怒凝固了,变成了极致的震惊,然后是恐惧,最后是难以置信。苏晴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缓缓走到会议桌前,目光从二叔那张贪婪的脸上扫过,又掠过那些各怀鬼胎的董事,最后,定格在我爸和苏晴的身上。我歪了歪头,露出一丝困惑和虚弱,轻轻地开了口。爸,苏晴姐姐……你们在开会吗怎么不叫我这一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炸弹。我爸和苏晴的脸色,瞬间又变了。他们以为我醒了,但脑子坏了,更容易控制。小墨!我爸一个箭步冲过来,脸上挤出狂喜又心疼的表情,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苏晴的演技更是登峰造极。她哭着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墨,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每天都为你祈祷,看到你醒来,我比谁都高兴!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任由她抓着我的手。我没有回握,只是歪着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冲她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姐姐,你哭了……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头疼裴之以为我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一记响亮的耳光。不,那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是让他们亲手为我搭好舞台,然后站在最高处,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我为他们准备好的地狱。这场闹剧般的会议,不了了之。我爸当众宣布,为了让我安心休养,所有公司事务延后再议。他对我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关切和热情,仿佛之前那个企图吞掉我全部股份的人,根本不是他。既然我回来了,那就得让我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交出来。我假装对一切都懵懵懂懂,对那场会议的内容表示听不懂,并且全心全意地依赖我的好父亲。我让苏晴帮我整理我以前的东西,说想找回一些记忆。苏晴姐姐,你帮我找找吧,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我装出信任又依赖的样子。苏晴当然乐意至极。我故意引导她,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我妈留下的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盒子。这是……妈妈的日记本我抚摸着盒子上的雕花,眼神迷茫。我好像记得,妈妈说过,最重要的秘密,都锁在这里面……我看向苏晴,一脸苦恼。可是……密码是什么,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当然知道我妈那笔巨额信托基金的存在。她立刻安慰我:没关系的小墨,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累着。这个我先帮你收着,等你以后想起来了再说。她抱着那个盒子,如获至宝。她不知道,裴之早就在盒子的夹层里,装上了微型摄像头和GPS定位。当天晚上,她就抱着那个盒子,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抱枕里的微型震动器传来特定频率的震动,是裴之发来的信号。我摸过藏在枕下的手机,屏幕上,裴之用加密软件发来了几段关键的录音文件和一张照片。08照片里,苏晴正将那个红木盒子,递给一个面目阴鸷的中年男人。宏宇集团的副总,我爸的死对头,张志强。两人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见了面。东西拿到了嗯,苏晴把盒子放在桌上,她说这里面有她妈信托基金的线索。张志强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套微型工具。只要拿到这笔钱,再把你手上的证据放出去,林伟业就彻底完了。到时候,林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裴之将他们试图暴力撬锁、分赃密谋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我闭上眼。苏晴,你这条贪婪的毒蛇,终于咬住了我递过去的诱饵。抱枕轻轻震动了一下。是裴之的消息。收网我用指尖,在压力传感器上,重重地敲下两个字。等等。我爸和苏晴对我康复后的状态,满意得不得了。我爸一脸慈爱地宣布:小墨啊,爸爸给你办个宴会,庆祝你康复!把亲戚朋友都请来,让他们也替你高兴高兴!苏晴就坐在我床边,削着一个苹果,笑得比蜜还甜:是啊小墨,大家都好久没见你了,肯定都很想你。我当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此刻,我的耳机里正播放着他们昨夜在客厅里的对话。宴会上,我就宣布我们俩的事,还有……孩子。是我爸的声音,压抑着兴奋。那小墨那边……苏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算计好的担忧。她现在最听我的话,我爸的声音笃定又自得,到时候让她上台,亲口祝福我们。有她这个女儿点头,谁还敢说三道四我乖巧地点点头,谢谢爸爸。想让我当他们伟大爱情的垫脚石,给那个还没出生的野种铺路我躺在黑暗里,差点笑出声。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绿茶反击绿茶格局小了。我要用法律和商业规则,把他们精心构建的童话城堡,拆成违章建筑。我兴致勃勃地为宴会做准备。我让张姨推着我,逛遍了城里最高级的定制店,挑了一件火红色的鱼尾长裙,像我那辆出事的跑车一样,热烈又危险。我还选了我妈留给我的一套钻石首饰,在灯光下,每一颗都闪着冰冷刺骨的光。在外人看来,那个娇纵明艳的林家大小姐又回来了。他们不知道,我是在为我的战场,挑选铠甲。宴会前一天晚上,我脖子下的抱枕,传来了极轻微的震动。找到了,货车司机,叫刘三。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一开始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裴之的声音透过微弱的电流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冷意。我恢复了他手机里所有被删除的数据。车祸前半个月,他和一个号码通话频繁。裴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那个号码是黑卡,查不到机主。但我顺着它的网络轨迹,找到了一个用它注册的、几乎废弃的社交账号,账号里只关注了一个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谁苏晴的闺蜜。果然是她。她总是这么小心,喜欢在中间套上一个防火墙。这还不够。我轻声说。当然不够。裴之的声音冷了下去,所以我黑了那个闺蜜的电脑,在她一份加密的云端文件里,找到了一张银行转账截图。五十万,收款人是货车司机刘三,转账时间,是车祸前一天晚上。我的呼吸一滞。最关键的是,裴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她大概以为截图足够隐蔽,却忘了清理自己的网银登录痕迹。那个付款账户,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苏晴。我替他说出了那个名字,声音平静,指甲却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买凶杀人。裴之说,那个叫刘三的司机,在证据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全招了。苏晴买通他,是想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追尾。目的,只是让我受点伤,骨折或者脑震荡,住院一两个月。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进林家,趁虚而入,把我爸彻底拿下。谁知道,那个刘三,那天喝了点酒,油门当刹车,直接把我撞进了ICU。一场精心算计的小事故,变成了一场差点要了我命的意外。我早就猜到了真相,可当裴之把证据一条条摆在我面前时,那股寒意还是从脚底板,一路窜到了天灵盖。何其可笑。何其恶毒。抱枕又震动了一下。是裴之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他怕故意伤害变成故意杀人未遂,罪加一等,已经同意出庭作证。证据链,彻底完整了。我缓缓睁开眼,看着床上那件为明天准备的,如血一般鲜红的战袍。我的指尖,轻轻抚过枕边首饰盒里,那套冰冷的钻石。09宴会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流淌。林伟业正挽着苏晴,意气风发地站在主舞台上。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笑意。感谢各位今晚赏光,来见证我女儿小墨的康复。台下响起掌声。他抬手示意安静,转头看向苏晴的眼神,满是即将公布喜讯的柔情。今天,我还有另一件喜事要宣布……就是现在。我端着酒杯,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舞台。火红的裙摆,在我身后漾开,像一捧燃起的烈焰。爸。我微笑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切断了他的话。在您宣布喜讯之前,女儿想先送一份礼物,给苏晴姐姐。我从他怔忪的手里,接过了话筒。一瞬间,全场的目光都黏在了我身上。我爸愣住了,苏晴脸上完美的笑容也出现了裂痕。我转向她,笑意更深。苏晴姐姐,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我朝着角落里,裴之安排好的技术员,轻轻颔首。宴会厅中央的巨型LED屏幕,骤然亮起。画面里,是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紧接着,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通过顶级音响,响彻整个大厅。真是个活死人,晦气。你怎么还不死啊!画面切换,苏晴正粗暴地将病床上的我掀翻过去,那动作,像在拖拽一袋沉重的垃圾。整个宴会厅,死一样的寂静。所有宾客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转为震惊和错愕。窃窃私语声,如暗流般涌动。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林董的新欢吗平时看着那么温柔……我爸的脸,先是铁青,再转为难堪的暗红。他的视线在屏幕和身旁脸色惨白的苏晴之间来回扫动,充满了难以置信。苏晴浑身都在抖,她指着屏幕,发出刺耳的尖叫:这是假的!是合成的!林墨,你陷害我!我懒得理她。大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了。昏暗的会所包厢,苏晴将一个红木盒子,推到对面男人的面前。对面的男人,是宏宇集团的副总,张志强。我爸的死对头。只要拿到这笔钱,再把你手上的证据放出去,林伟业就彻底完了。张志强的声音阴冷又得意。苏晴娇笑着附和:到时候,林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视频的最后,是两人举杯,脸上是贪婪又猖狂的笑。轰的一声,全场彻底炸开了。如果说刚才的虐待视频只是私德问题,那这段,就是商业间谍和阴谋背叛的铁证。我爸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苏晴的眼神,再无爱意,只剩下被羞辱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绝望。不!不是这样的!苏晴彻底崩溃了,她扑过来想抢我的话筒。是她!是林墨这个贱人设计的!伟业,你相信我!我侧身躲开,将话筒递到唇边,声音冰冷,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苏晴姐姐,别急。我已经报警了。你可以慢慢跟警察解释,哪一段是假的,哪一段,又是你亲手做的。我转过头,看向我那摇摇欲坠的父亲,露出了一个微笑。爸,这个惊喜,你喜欢吗10我爸的脸色,从暗红变为灰败,最后是死气沉沉的煞白。他指着苏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就在这全场死寂的时刻,苏晴突然发出一声尖厉的哭嚎。我怀孕了!她双手死死护住小腹,转向我爸,眼泪决堤。伟业!我怀了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儿子!这一声,像是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得更响。我爸猛地一震,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下意识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颜面尽失的愤怒,和对一个儿子的渴望,在他脸上疯狂交战。他动摇了。哪怕只有一秒,我也看得清清楚楚。苏晴是何等的人精,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爸面前,抱着他的腿,哭得肝肠寸断。伟业,你相信我!是张志强那个畜生骗我的!是他花言巧语,说能帮你渡过难关,我才……我才跟他虚与委蛇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心血毁于一旦啊!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怨毒地扫向我。我做错了,我承认,可我肚子里的是你的骨肉啊!是林家的后代啊!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堪称影后。已经有宾客露出了动容的神色。我爸的脸色也从震怒,慢慢变成了挣扎和痛苦。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儿子,可以容忍背叛。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赌上一切。真是可笑。或许,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愚蠢。我拿起话筒,轻轻吹了一下。噗的一声轻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别急啊,苏晴姐姐。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让她浑身一抖。为了庆祝你喜得贵子,我还有最后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我的视线,再次投向了角落的技术员。苏晴,你想用一个野种来绑住我爸,坐稳你的林太太之位。只可惜,我从没打算给你这个机会。大屏幕上的画面又一次切换。这次不是视频,而是一份文件。一份白纸黑字的产前亲子鉴定报告。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份报告的样本,有三份。一份,来自苏晴姐姐你喝过的水杯。一份,来自张志强副总在会所包厢里,扔进垃圾桶的烟头。我的目光,最后落在我那已经面无人色的父亲身上。还有一份……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来自爸爸你的,电动牙刷刷头。我爸的身体剧烈地晃动,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他那双刚刚因为儿子而重新燃起光芒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屏幕,眼里的光一寸寸熄灭,最后只剩下死寂的黑洞。他一生最看重的面子和最渴望的儿子,在同一个晚上,被证明是一个笑话。报告结论,我想大家应该都看得懂。我侧过身,让出身后的巨大屏幕。镜头无限拉近,最后定格在一行刺眼的结论上。【……根据DNA遗传标记分析结果,支持张志强为胎儿生物学父亲的亲权概率为99。99%……】【……排除林伟业为胎儿生物学父亲……】整个宴会厅,安静得可怕。我爸死死地盯着那行字,眼睛里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他先是难以置信地摇头,然后是全身剧烈地颤抖。最后,嗬的一声,从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他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苏晴则彻底傻了,瘫坐在地上,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面容严肃,径直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走到了舞台前。为首的警察目光锁定在苏晴身上,苏晴女士,你涉嫌故意伤害、商业欺诈、伪造文件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个女警上前,一左一右,将已经失魂落魄的苏晴从地上架了起来。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苏晴被拖拽着,毫无生气,经过我身边时,她用尽全身力气,怨毒地嘶吼:林墨——11一个月后。苏晴的判决结果,是裴之的律师团队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律师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苏晴,数罪并罚,十五年。羁押期间,孩子没了。张志强,商业犯罪,十二年。我正审阅着公司新一季的产品设计稿,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只吐出一个字。嗯。律师似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没有其他事了,林小姐。我挂断电话,室内一片安静。裴之坐在我对面,从一堆财务报表中抬起头。不去看看她我笑了,那笑意不及眼底。看什么看她是不是后悔算计来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对她而言,牢狱之灾是有尽头的。可那种眼睁睁看着所有希望破灭的绝望,才是她的无期徒刑。我将一份文件推到裴之面前。这是我母亲生前那个慈善基金的资助名单。那些品行不端,把资助当成理所当然的,我已经划掉了。新的基金会,由你的团队监管,我要每一笔账目都绝对透明。裴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手段这么利落了我耸了耸肩。我母亲的善良,不能再被用来喂饱不知感恩的毒蛇。我父亲的结局,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动手。那场宴会的丑闻,让林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如同雪崩。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墙倒众人推。他很快就被罢免了所有职务。然后,他来找我了。他进不了公司,也进不了我的公寓,只能像一只被抛弃的老狗,蜷缩在公寓楼下的花坛边。曾经笔挺的西装起了褶,头发花白稀疏,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小墨……他看见我,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冲了过来。我停下脚步,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小墨,爸爸错了!爸爸是鬼迷了心窍!都是苏晴那个贱人……是她骗了我!他眼眶通红,声泪俱下,伸出干枯的手想抓住我的胳膊。我后退一步,轻易避开。那只手僵在半空,写满了尴尬和绝望。我是一时糊涂!我是你爸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帮帮爸爸,公司是你妈妈的心血,不能就这么完了!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看着这张血缘上无比亲近,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我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第一。我竖起一根手指,在你选择和苏晴联手,伪造我的医疗报告,想拿走我的一切时,你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他的哭声瞬间被掐断。第二。你说的没错,林氏是我妈妈的心血,所以我不会让它毁掉。更不会,再把它交到你这种蠢货手上。至于你名下那点可怜的股份,我终于露出一个笑,淬着冰。董事会已经全票通过,用来填补你那个叫‘天启’的项目留下的巨额窟窿了。你……你……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爸爸!狠心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失去的,不过是一家公司,一个虚假的家庭。而我失去的,可是那虚无缥缈,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啊。他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公寓大堂。厚重的玻璃门缓缓合上,将他的世界,与我的世界,彻底隔绝。裴之就靠在电梯旁等我,什么都没问。他只是将一杯温热的咖啡,塞进了我微凉的手心。十分钟后,董事会。他声线平稳。走吧。我握紧了那杯咖啡。12林氏集团的董事会,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我那个好二叔,林伟业的亲弟弟,第一个发难。小墨,你太年轻了!‘天启’项目是你爸的心血,是集团的未来,怎么能说停就停他一脸痛心疾首,仿佛我是个败家子。我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整个会议室,只有这单调的声音。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那些公司的元老。二叔。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从今天起,这家公司,我说了算。我将一份文件扔在会议桌中央,文件滑出一道冰冷的弧线。这是‘天启’项目过去三年的账目明细,我已经请了第三方顶级审计团队,正在查。项目里有多少油水,谁伸了手,谁拿了回扣,谁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提款机……我顿了顿,看着二叔瞬间僵硬的脸,笑了。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到时候,是请各位自己体面,还是我帮各位体面,你们可以选。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好几个董事的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我将另一份崭新的企划案推到桌子中央。这是新项目,‘方舟’计划,主攻人工智能医疗。我今天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是来通知你们我的决定。谁不服,现在就可以提交辞呈,我批。雷霆手段,清理门户。我爸的那些亲信,那些姓林的蛀虫,我一个不留。裴之的技术团队,被我以三倍高薪,尽数挖入林氏。一年后。公司业绩重回巅峰,甚至远超往昔。媒体将我的故事写成传奇,什么涅槃凤凰商界女王。他们不懂。我不是涅槃,我只是在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我成了林氏集团说一不二的女王。走出医院大门,冬日的阳光刺破云层,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裴之就靠在车门上等我。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是我喜欢的口味。他看见我,朝我笑了笑,将奶茶递过来。阳光落在他身上,也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