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鹿闻笙赶奶茶店时。果然被老板一顿臭骂。她咬牙换上围裙,站到了操作台后,开始摇奶茶、煮珍珠、切水果、清洗器具每天忙碌八个小时,换来一百块的工资,除去吃穿用度,剩下的钱少得可怜。八千块的机票钱,竟然显得遥遥无期。当她终于做完爆单的奶茶,揉着酸痛的腿想要休息一下。门铃声响起。她立刻站直了身体,微笑服务,“欢迎光临,您需要——”进来的却是沈知茉。“原来姐姐你在这里打工,瞧你满头大汗的,很辛苦吧。”鹿闻笙低头擦拭操作台,“买什么?不买就滚。”沈知茉也不生气,笑容越发得意,“当然买,我看这附近工地好多建筑工人,太辛苦了。”“现在请你做一千杯珍珠奶茶,我要请他们喝。”鹿闻笙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沈知茉,你是在找茬?”沈知茉眨着眼无辜一笑,“怎么是找茬呢?我是照顾你生意啊,姐姐。”“难道你这店不做生意?还是说,大小姐瞧不起体力劳动者,不愿意做?”“一杯两杯,甚至一百杯,我做。一千杯,不可能。”鹿闻笙冷硬地拒绝。一千杯,她一个人需要不眠不休做两天!此时凉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由不得你。”陆靳寒走进来,冷冷地注视着她。“如果你不做,那你的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鹿闻笙心口巨震,她定定地看着陆靳寒。他曾经的温柔软语和现在的冷峻威胁交织,让她的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溢出。鹿闻笙死死咬着唇把泪咽了回去,然后扯下围裙,狠狠地砸在他身上。“我就是不做,有本事你就把我的手砍下来!”鹿闻笙向来不吃威胁这套。而且她知道陆靳寒极度讨厌暴力,不威胁到生命绝不动手。所以就算对她没有爱,他也不会对她动粗。但下一刻,她就被现实狠狠打脸。“你不做,可以。我叫人来帮你。”他地一挥手,几个保镖立刻过来按住她,抓住她的手开始操作。保镖们的力气极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看她痛的脸色发白,陆靳寒神色淡漠,“你是自己做,还是要我的人帮你?”鹿闻笙气的心头发痛,浑身发颤,她屈辱地深吸一口气“我做。”在沈知茉得意的目光中,她只能老实地做起了奶茶。一千杯奶茶,从下午五点,一直做到第二天的凌晨。最后一杯做好的时候,鹿闻笙的手臂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她把这杯奶茶狠狠地掼在桌上,“够了吗!”沈知茉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着鹿闻笙脸色苍白,浑身发颤的模样。她满意的笑着随意抽出几十块砸她脸上,“这点钱,就当做赏你的小费吧。”而后搀过陆靳寒的胳膊,“靳寒哥,我们走吧,我好困哦,而且姐姐做了一晚上,这店里都是她的汗味,臭臭的~”陆靳寒宠溺地看着她,“好,等回去了我哄你睡觉。”鹿闻笙死死地瞪着他们离开。身体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心痛至极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第二天她就被开除了。老板只说了一句,“你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整个京都都没人惹得起!”鹿闻笙知道是谁。不死心的去尝试去寻找别的工作,但。没有一个地方敢聘用她,甚至连洗盘子、扫大街这类工作都不敢收她。身上那点钱很快就所剩无几,她吃不起饭,也无处可去,只能睡桥洞。秋夜的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墩后面,用单薄的外套紧紧裹住自己。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尝到露宿街头的滋味。就在她冻得瑟瑟发抖,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逆着昏暗的光,看到了陆靳寒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却闪过一丝复杂。“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知错了吗?”“错?”鹿闻笙冷笑。“我当然错了,错在我当年心慈手软,只弄死了那个老女人,却留下了沈知茉这个祸害!”陆靳寒的脸色更冷,“冥顽不灵。”寒风呼啸而过,鹿闻笙被冻得颤抖起来。陆靳寒沉默几秒,把自己的外套和怀里的保温饭盒扔给她。“一周后是知茉的生日,我会为她大办,只要你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为你过去所做的一切郑重道歉,我可以给你住处和体面的工作,让你至少活得像个人样。”在他看来,这已是天大的恩赐。但他的话却像是掉入了炸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鹿闻笙积压着的怒气。“道歉?”她猛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和食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他!“陆靳寒,你想让我给那个小偷、那个凶手道歉?除非我死!”滚烫的汤水泼洒在陆靳寒身上。他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却依满身尖刺的女人,不由得冷笑出声,“好,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没有钱,我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鹿闻笙,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天。”他转身离开,桥洞下,只剩下鹿闻笙无声的泪水,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个小时后,鹿闻笙擦了把眼泪,离开桥洞朝着铺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