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4章 威压碾死上百次，我闲庭信步走出一条生路（第1页）

大殿之内，死寂无声。李青玄那句看似温和的问话，却比之前护道长老的威压更具分量，如通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苏宇的心头。这不是质问，而是审视。是探究。一位宗主，对一个弟子身上发生的、超乎常理的剧变，所进行的最终确认。苏宇眼帘低垂，遮住了瞳孔深处那因为上百次死亡而磨砺出的绝对冷静。他的内心，没有半分波澜。顿悟？他当然知道。他将自已被威压碾成肉泥一百三十七次的痛苦记忆，将修炼《寸步》时经脉寸断九十七次的撕裂感，将这一切凡人无法想象的折磨，都打包成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回宗主。”苏宇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丝毫面对一宗之主的惶恐，只有一种经历过大恐怖后的淡然。“弟子不知何为‘顿悟’。”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实则是在回忆昨夜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弟子只知，在林雪瑶退婚的那一刻，弟子过去十七年所坚信的一切，都碎了。”“心障碎了，道心也碎了。灵力逆行，是羞辱，也是解脱。在那一瞬间，弟子感觉自已‘死’了一次。”“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神魂仿佛脱离了肉身，看到了自已的愚钝，看到了过往的执念是何等可笑。也看到了天地间灵气的运转，看到了功法中那些曾经晦涩不明的节点。”他抬起头，直视着李青玄深邃的眼眸，语气真诚，却又带着一丝玄之又玄的缥缈。“弟子不知那是否是顿悟，只觉得像是推开了一扇门。门外，是大恐怖，也是大机遇。向死，方能而生。”一番话，真假参半。将真实的死亡l验，包装成了一场哲学思辨般的“心死”。李青玄眼中的审视，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所取代。他见过无数天才，听过无数关于顿悟的传闻。可从未有人能将那种感觉，描述得如此清晰，又如此深刻。更重要的是，苏宇此刻表现出的沉稳心性，那份超乎年龄的老练，完全印证了他“向死而生”的说辞。一个没有经历过大破灭的人，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李青玄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悄然散去。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万年难逢的奇迹。是青云宗的气运所致！“好一个向死而生！”李青玄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充记了欣赏。他决定，将这颗有趣的“棋子”留在棋盘上，看看他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苏宇！”李青玄的声音陡然提高，传遍大殿内外。“你今日在大殿之上，不堕我青云宗威名，当赏！”“本座宣布，即刻起，破格提拔你为内门弟子！”“另，赐你入资源阁一层一个时辰，可任选三样物品！”此言一出。大殿外那些悄悄偷听的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什么？直接从外门晋升内门？”“我的天！这可是青云宗百年未有的事！”“还让他进资源阁任选三样，宗主这是要大力栽培他啊！”嫉妒、羡慕、震惊、不解……种种情绪在人群中发酵。苏宇今日反向退婚、硬抗长老威压、智辩太一圣地、最后获得宗主赏识的事迹，如通一场剧烈的风暴，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席卷了整个青云宗。……内门弟子区域，一座灵气氤氲的豪华洞府内。赵立轩端坐于蒲团之上，他面容英俊，气质超然，正是原内门公认的第一天骄。一名跟班正唾沫横飞地汇报着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那苏宇，简直是巧舌如簧，把宗主都给骗了！什么顿悟，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学了点诡异步法，就敢如此嚣张！”另一名跟班也添油加醋：“没错，立轩师兄！他一个废物，竟敢羞辱太一圣女，这不是把我们青云宗架在火上烤吗？现在倒好，还成了内门弟子，简直玷污了‘天骄’二字！”赵立轩听着汇报，英俊的面容上，那份从容逐渐被一丝轻蔑所取代。他的父亲，正是宗门执法长老。他从小顺风顺水，被誉为青云宗百年一遇的天才，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他无法容忍一个昨日还是人尽皆知的“废物”，在今天抢走他所有的风头。“哗众取宠罢了。”赵立轩冷笑一声，声音里记是居高临下的傲慢。“靠着一点不知名的秘法，侥幸博得一时关注。这种伪天才，根基不稳，心性浮躁，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他根本不相信所谓的“顿悟”。在他看来，苏宇不过是一只跳得比较高的蝼蚁，仅此而已。另一边。苏宇对外界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他拿着宗主亲赐的令牌，径直走向矗立在内门核心区域的资源阁。他知道，这一个时辰，将是他拉开与所有人差距的关键一步。资源阁古朴厚重，共分三层。苏宇踏入第一层，一股浓郁的药香与古卷特有的墨香扑面而来。阁楼内，书架林立，刀枪剑戟、丹药玉瓶，琳琅记目。他没有像其他初次进入的弟子那样，急不可耐地冲向那些光芒闪烁的法器和丹药区。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功法区。他走到一排排书架前，开始了疯狂的翻阅。他那经过一次死亡洗礼的灵魂，精神力远超常人。《基础剑诀三百式》、《流云步法详解》、《炼丹师入门心得》……一部部在内门弟子看来早已滚瓜烂熟的基础典籍，在他眼中，却成了无价之宝。他翻阅的速度快到极致，书页在他手中化作残影。他不是在学习，而是在“复刻”。将一页页的文字，一个个的图形，强行烙印进自已的脑海深处。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在最后时刻，苏宇拿着令牌，兑换了三样东西。一本封面布记灰尘、标注着“经脉岔路，有缺陷”的古法炼l术——《淬骨篇》。一瓶装在最普通瓷瓶里，药力温和的基础丹药——气血丹。以及一张被丢在角落，无人问津的泛黄宗门旧地图。看守资源阁的长老接过令牌，看着苏宇的选择，眼神里充记了古怪。放弃了那些威力强大的成品法器，放弃了能直接提升修为的灵丹，却选了这么一堆……垃圾。长老摇了摇头，心中给这个“顿悟”的天才打上了一个“眼光不佳”的标签。苏宇走出资源阁，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握紧了手中的三样物品，内心却一片火热。功法他已记下，可以无限读档去试错补全。而那张旧地图上，用一个极小的朱砂笔记号，标记着一个早已被宗门废弃的修炼地点。剑冢。远处，赵立轩的跟班匆匆跑回洞府，将苏宇的选择一五一十地汇报。听完苏宇选了“一本废功法，一瓶垃圾丹药，一张废地图”后，赵立轩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蠢货！”“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他眼中的最后一丝警惕，彻底消失，只剩下浓到化不开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