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大步离去,只余下张谦富坐在桶边,望着女儿的尸体哀哀哭泣。痴迷于欲望的人,早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并不值得同情。
两人走到茅屋旁,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笑声:“书呆子,你找到你的妖怪朋友了?”
“如墨,你怎么没有被带走?”王子进又惊又喜,这声音正是如墨。
“我本没有怨气,有谁能带得走我?”如墨哈哈大笑,甚是爽朗开心,只见茅屋中走出一个老人,身穿守卫的衣服,头上扎着一条红巾,朝王子进挥手道,“再见了,书呆子,继续赶路吧!”
王子进知是无人镇压他,所以有能力幻化为人形,不由替他高兴。
“子进,我好累啊,负我走一段路吧。”待远离了如墨的茅屋,绯绡变成了一只白狐,缩在他怀中。
王子进见他雪白的皮毛上尽是斑斑的血色,知他受伤极重,便如千百年前一样,抱着他向前走去。
白狐昏昏欲睡,爪间却始终抓着一只焦黑的木雕人偶。王子进望着人偶那慈悲的笑容,不由悲从心来,又想起了那勇敢而深情的少女。
晨风涤荡而过,吹起旷野上的荒草,几如呜咽。王子进瘦削疲惫的身影,很快便被金色的晨光吞没。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或许那些奋不顾身,过于炽热的爱,从它诞生之时开始,便注定会化为飞灰。
——
“夫君,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寒天冻地,在破败的草棚中,容貌清丽的少妇轻轻地对自己的丈夫说。
“梦里有什么?”答话的是一位埋首磨刀的男人,昏暗的烛火中,可见他眉目俊秀,透着书卷气。
“我梦到了最吉祥的鸟儿,有五只之多,不停地绕着我飞,它们的叫声很好听,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悦耳的声音。”
“最吉祥的鸟儿?是凤凰吗?”男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开心地坐在妻子身边,拉起她的手道,“那我们的孩子,就起名叫‘凤仪’吧,不论是男娃还是女娃。”
少妇听到这里,羞涩地低下了头,在摇曳的烛光中,隐约可见她小腹微隆,显是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阿湖……”她的丈夫怜惜地把她揽在怀里,“你为了我放弃安逸的生活,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阿湖摇了摇头,“你不是也为了我,放弃了大好前途吗?明明可以走仕途的你,现在失去了家里的支持,只能弃笔从商,做小本生意。”
“为了和你在一起,这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是吗?”少妇抬起了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目光,“母亲总是说,男人皆不可信。你可敢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男人连连点头,当着娇妻的面,发下了毒誓。
窗外北风呼啸,那尖厉的风声,瞬间就吹散了他脱口而出的誓言。
一个风雪之夜,一对贫贱夫妻,渺小而平凡,如纷乱的细雪,瞬间就淹没于这苍茫的尘世,却埋下了一段传奇的伏笔。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