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八,老夫在京城的私人博物馆,‘藏龙阁’,有一场小型的藏品交流会。”“不请外人,只招待几个忘年交的老朋友。”“有资格收到这张帖子的,算上你,不超过十个人。”燕京王深深地看了陆尘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年轻人,你,有资格来。”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龙头拐杖再次顿地。“我们走。”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转身,簇拥着他,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离去。来时,如惊雷乍现。去时,如风过无痕。只留下满堂宾客,和那张静静躺在餐桌转盘上的,暗金色名帖。那张名帖,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陆尘的指尖,轻轻地,搭在了那张名帖之上。京城。藏龙阁。看来,这趟京城之行,是不得不去了。王飞儿子的那场婚宴,结束了。那位从省城来的亲家母,从头到尾,再没敢说一句多余的话,那张骄傲的脸孔,始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恰到好处的敬畏和讨好。王飞一家,则是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赚足了一辈子的脸面。天水城的小圈子里,也开始流传起一个新的传说。传说的主角,是一个姓陆的年轻人。有人说他是昆仑集团的幕后老板,有人说他是背景通天的神秘人物,那位珍宝阁的张老板,更是信誓旦旦地对人说,那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能让百鸟朝凤的“贵气”。对于外界的种种传闻,陆尘一概不理。他收起了那张来自燕京王的名帖,在陪着秦羽墨处理完集团的一些事务后,便决定动身,前往京城,赴那一场“藏龙阁”之约。秦羽墨作为昆仑集团的CEO,她有着远比常人更敏锐的商业嗅觉。她立刻就意识到,这张看似只是藏品交流会的请柬,实则是一张通往龙国权力与资本核心圈的、千金难求的入场券。这是昆仑集团这艘已经初具规模的商业航母,驶入真正深海的绝佳机会。在陆尘出发前的几天里,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这位在江南省已经能呼风唤雨的女王,第一次,将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座古老而威严的帝都。她试图通过各种商业渠道,联系、预约几位在京城本土,真正算得上是商界大佬的人物。她希望,陆尘此行,在参加那场神秘的交流会之余,也能为昆仑集团未来的北上战略,铺开一条道路。然而,结果,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她发出的所有会面邀请,无论是通过谁的关系,无论是以何种谦卑或强势的姿态。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全都是礼貌而坚决的婉拒。“抱歉秦总,我们董事长下周要去欧洲考察,行程已经排满了。”“秦总您太客气了,只是我们集团最近正在进行内部重组,实在是不方便会客。”“昆仑集团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我们老板最近身体抱恙,正在静养,还望海涵。”一个个理由,听起来都那么的无懈可击。但秦羽墨知道,这背后,只有两个字。排外。京城,那座看似开放包容的国际都市,其内里的那个核心圈子,却如同一座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它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行法则和森严的等级壁垒。所有外来者,无论你在外面是何等的过江猛龙,到了这里,在这座真正的“龙城”面前,都得盘着。昆仑集团这艘在天水城、在江南省,已经堪称巨舰的存在。在京城这片真正的“深海”面前,秦羽墨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渺小。她将情况,原原本本地向陆尘做了汇报。这位商场女王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挫败感。陆尘听完,却不以为意。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张古朴的暗金色名帖,阳光透过窗户,在那名帖的烫金大字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他看着秦羽墨那张写满不甘的俏脸,笑了。“别急。”“谁说我们这次去京城,是去求人办事的?”他将那张名帖,在指尖轻轻一弹。“我们是拿着钥匙,去开门的。”他很清楚。在京城那种地方,任何商业上的示好和利益捆绑,都显得苍白无力。想要挤进那个圈子,需要的,不是钱,不是项目,而是“资格”。而这张来自“燕京王”的请柬,就是他们敲开京城那扇厚重门户的唯一、也是分量最重的一块敲门砖。几天后。一架普通的民航客机,平稳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陆尘和秦羽墨,两人一身便装,没有带任何随从,低调的就像两名来京城旅游的普通游客。他们没有入住任何五星级的豪华酒店。而是根据那张名帖背面,用毛笔小楷书写的一个地址,打了一辆车,径直来到了一处位于老城区纵横交错的深巷里。巷子的尽头,是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却没有悬挂任何招牌。这里,就是名帖上注明的地点,一家据说只招待熟客的顶级私房菜馆。也是今晚,燕京王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准备的“接风宴”。车子停下。菜馆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对襟短褂的年轻人,像是门童,又像是伙计。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锐利,站姿如松,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看到陆尘和秦羽墨走来,他脸上露出了彬彬有礼的微笑,主动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请问,是持有王爷名帖的陆先生吗?”陆尘点了点头。那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但说出的话,却让秦羽墨的心猛地一紧。“陆先生,秦小姐,欢迎光临。”“只是,按照王爷定下的规矩,今晚的宴席,来客只能一人入内。”“这是王爷多年来的习惯,还望两位海涵。”一人入内!这四个字,瞬间让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鸿门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