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为了采集一种濒危的蕨类植物标本,陈明确实曾一个人,偷偷地去过那片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那段经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年轻人……他……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已经不是医术了!这是……神断!是未卜先知!在这一刻,陈明院长心中,最后的一丝丝属于科学家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滔天的、狂热的敬畏!他看着陆尘,就像是在看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希望!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希望,瞬间淹没了他!他那被病痛折磨了几十年、几乎已经枯萎的心,在这一刻重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能救我!他一定能救我!这个念头疯狂地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下一秒,在全场所有人那呆滞的、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这位年过七旬,在学术界地位尊崇、受无数人敬仰的国宝级泰斗。这位连封疆大吏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陈老”的老院士。竟毫不犹豫地。对着眼前这个比他孙子还要年轻的青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这一跪。石破天惊!这一跪。跪碎了象牙塔里所有人的骄傲!“请陆大师!”陈明院长抬起头,老泪纵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恳切的哀求—“救我一命!”那一跪,重若千钧。跪的是一位国宝泰斗几十年的尊严。跪的是整个华夏学术界最顶端的那份骄傲。眼看,陈明院长的双膝就要结结实实地砸在那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就在这一瞬间—陆尘,动了。他没有上前,甚至没有弯腰。只是那么随意地抬了一下手,隔空,虚虚地一扶。一股柔和的,却又像是天威一般完全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托住了陈明院长的身体。陈明只感觉,自己像是跪在了一团棉花上。又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自己的膝盖。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跪下去。可那双膝却像是被焊在了半空中,纹丝不动。再也无法下沉分毫。他心中,更是骇然!这是何等手段?!陆尘看着他,神色依旧平静,淡淡地开口:“陈院长,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受不起。”“医者本分,举手之劳而已。”他话音落下,那股无形的力量才悄然散去。陈明被他身后的学生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可他整个人还处在那种巨大的震撼之中。看着陆尘的眼神,已经彻底从敬畏,变成了……仰望。周围,那些之前还心存看戏,甚至嘲讽的学生和教授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看向陆尘的目光,也变了—那是一种看着传说,看着神话的眼神。在众人那敬畏到了极点的目光中。陆尘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拿出银针,或者开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药方。他只是看着陈明,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道:“你的毒,病根在血,解法,在食。”解法在食?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明自己。然后,陆尘就那么随口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差点把下巴惊掉的“药方”—“大蒜三瓣,去皮,捣成泥。”“生姜一块,拇指大小,切末。”“取寻常绿茶一撮。”“三者,以沸水冲泡,加盖闷一刻钟。每日三次,饭后服用。”“连续七日,期间,戒绝一切荤腥油腻。”……他说完,就不再言语了。整个实验室再次陷入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傻了。高俊杰更是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大蒜?生姜?绿茶?这……这算什么药方?!这不就是……厨房里最常见、最普通的东西吗?!困扰了国宝级院士几十年。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连最顶尖的现代医学、最精密的仪器都查不出来、束手无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奇毒……解药,竟然是这些?这……这怎么可能?!这已经不是颠覆认知了。这是把他们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整个科学世界观,按在地上,用力地、反复地、疯狂地摩擦!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笑出声了。再也没有人敢露出一丝一毫的质疑和嘲讽。他们只是用一种混杂着迷茫、怀疑和深深恐惧的眼神看着陆尘。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陆尘,似乎看穿了所有人的疑惑。他那平静的目光,第一次扫视全场。然后,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解释。“万物,相生相克。”“大道,至简。”他的声音不响,却像洪钟大吕,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你们的‘术’,很好,很精妙。”他指了指周围那些闪着光芒的精密仪器。“你们的‘术’是分解,是量化,是把一切都拆开来看,追求的是微观世界的极致。”“而我的‘道’,是平衡,是调和,看的是宏观世界的整体。”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陈院长的毒,就像一个用特殊手法打了几十年的死结,它已经和绳子本身融为了一体。”“你们用最锋利的刀、最精密的镊子,去试图解开这个死结,想把它从绳子上剥离下来,所以,自然是……无功而返。”“而我……”陆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带着俯瞰众生意味的笑容。“我只是找到了能让这个死结,自己心甘情愿松开的,另一根线头而已。”一番话,振聋发聩!高俊杰等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道与术!宏观与微观!死结与线头!他们……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但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理论的高度上,对他们所信奉的整个现代科学体系,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降维打击!就在整个实验室,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种巨大的、哲学层面的震撼中时,秦羽墨动了。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崇拜,去仰望。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商人看到猎物时那种独有的、敏锐而兴奋的光芒!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