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场血腥的冲突,就要在这座百年学府的圣殿里爆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住手!”一声苍老的、充满了无尽怒火的暴喝,响了起来!是陈明院长!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竟没有丝毫退缩!他挺身而出,张开双臂,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用自己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死死地挡在了陆尘的面前!他身后那几位同样年迈的老教授,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们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可此刻,他们身上那股属于读书人的、宁折不弯的浩然正气,却仿佛凝聚成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城墙!陈明院长怒视着龙天翔,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龙天翔!”“这里是燕京大学,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圣地!”“不是你龙家可以为所欲为、撒野的地方!”“陆先生,是我校最尊贵的客人,是我们整个学院都敬若神明的恩人!”“你要动他?!”“好啊!”老人挺起了胸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足以让在场所有学子都热血沸腾的话:“那就先从我这个老头子的尸体上,踏过去!”龙天翔的那几个保镖,却根本没把这几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几只螳臂当车的老螳螂。为首的那个保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他伸出手,就要强行把陈院长推开—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陈院长衣角的那一瞬间……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这一次,没有巨响。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比踹门而入还要强大百倍的、无形的气场。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王者之气的老人,缓缓地走了进来。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人—那个在整个京城地下世界都拥有着赫赫威名的,燕京王的贴身护卫。燕京王,他来了。他一进来,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的锐利眼睛,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包厢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那个已经愣在当场的龙天翔。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陆尘的面前。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陆尘手中那幅不起眼、破破烂烂的残卷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了一股无比炽热、灼人的光芒!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足足十几秒,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陆尘,缓缓地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是同道中人才懂的极致欣赏。“小友。”“好眼力。”“此物蒙尘已久,今日能重见天日,实乃国之大幸。”“确是,瑰宝。”短短几句话,便给这幅残卷下了最终的、最权威的定论。说完,他才像是刚刚发现包厢里还有别人一样,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冰冷、淡漠,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那个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不自觉颤抖的龙天翔。他缓缓地开口了。那声音很慢,很轻,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压在了龙天翔的心头!“龙家的小子。”“我的人。”“你也敢动?”龙天翔,在京城,是天,是所有二代、所有纨绔都必须仰望的存在。可在眼前这位活着的传奇—这位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京城地动山摇的“燕京王”面前,他那点嚣张,那点权势,瞬间就变成了笑话。他所有的气焰,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浇灭!他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王……王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燕京王却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他甚至都懒得再看龙天翔一眼。他只是对自己身旁那位始终面无表情的护卫,淡淡吩咐了一句:“给他爸打电话。”“就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冒犯了我的贵客。”“让他自己滚过来。”“领人。”话音落下—龙天翔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了地上!他完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今天不仅仅是没能抱得美人归,不仅仅是丢了一个天大的脸,他—为整个龙家,招惹上了一个……一个连他那个权势滔天的父亲都绝对得罪不起的、神秘的、恐怖的、无法想象的存在!一场即将席卷整个京城顶级豪门的巨大风暴,已然在今晚,拉开了血色的序幕。燕京王的能量,是恐怖的。他那个电话,就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不到半个小时,甚至连陈明院长让人重新换一桌酒席的时间都还没到—会所包厢那扇已经被踹得摇摇欲坠的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这一次,来的人步履沉稳,却带着一股比刚才龙天翔那嚣张姿态还要压抑百倍、恐怖百倍的雷霆之怒!来人,正是龙家的现任家主—在整个京城商界都以手腕强硬、行事霸道、杀伐果断著称的—龙啸天!他,竟然真的,亲自赶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一个保镖。他的手里,只带了一样东西:一根马场里用来驯服烈马的、带着倒钩的牛皮马鞭。龙啸天那张和龙天翔有七分相似、却多了无数岁月沉淀和枭雄之气的脸,一片铁青。他走进包厢,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先是扫了一眼那个还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儿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失望和愤怒。但他却连看都没再看龙天翔一眼,他径直走到了燕京王的面前。然后,在所有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外界传闻中霸道无比、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龙家家主—恭恭敬敬地对着燕京王,深深行了一礼。姿态,放得低到了尘埃里。“王爷。”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犬子无状,冲撞了您,惊扰了您的雅兴。”“是我,管教不严。”“我这就给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