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坤处理完最后一个,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一步步,朝着李泽言走去。“你……你别过来!”李泽言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被讲台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他看着不断逼近的雷坤,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得像筛糠。雷坤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像提小鸡一样,单手就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陆尘面前,随手一扔。李泽言被摔在了陆尘的脚下。陆尘低头,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现在却抖如筛糠的李家太子爷,笑了笑。那笑容,很平和。却让李泽言感觉,比魔鬼的狞笑,还要恐怖。陆尘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递到了李泽言的面前。他用一种极其熟悉的,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打电话吧。”“让你家,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这场景……这语气……何其的相似。李泽言看着眼前的手机,浑身一颤,他不敢不从。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解锁,拨通了一个他最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泽言?招聘会那边结束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了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正是李家的现任家主—李建国。“爸!”听到父亲声音的瞬间,李泽言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化作了哭腔。“爸!救我啊!”“我被人打了!我们家的人,也全都被人废了!”他哭喊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说了一遍。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随即。一股滔天的怒火,仿佛要透过听筒,喷涌而出!“反了!真是反了!”李建国在电话那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李家!京城第一家族!传承百年,权势滔天!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的儿子,李家唯一的继承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给打了!连带去的保镖,都被废了!这是在打他李建国的脸!是在挑衅整个李家的尊严!“你把电话!给那个不知死活的杂碎!”李建国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李泽言颤抖着,将手机,递给了陆尘。陆尘接过电话,放到了耳边。“你让他等着!”电话那头,李建国咆哮道。“我不管他是谁!有什么背景!”“半个小时之内!我要让他,跪在你面前,给你舔鞋!”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咆哮。陆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半个小时?太久了。”电话那头的咆T哮,戛然而止。陆尘继续说道。“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内,你,和你们李家那位,据说一直在‘红墙’内,当差的‘老爷子’,一起,滚到这里来。”“否则……”“我就把你儿子,从这栋楼上,扔下去。”陆尘挂断了电话。随手,就将手机,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他看都没看脚下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李泽言,转身,走到了礼堂主席台后方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这里是三十楼。从这里看下去,整个京华大学的风景,一览无余,远处的车流,渺小得如同蚂蚁。他伸出手。打开了紧闭的窗户。呼—高空的狂风,瞬间倒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然后。他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走回李泽言身边,像提一个破麻袋一样,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窗边。“不……不要……”李泽言终于意识到了陆尘想干什么,他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手脚并用,拼命的挣扎。可惜,没用。陆尘的手,像是一把铁钳,让他动弹不得。陆尘就那么提着他,将他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啊—!”失重感和高空的狂风,让李泽言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那声音,凄厉的,响彻了整个楼层。他整个人,就这么被陆尘,单手提着,悬在三十楼的高空。只要陆尘一松手。他就会变成一滩肉泥。死亡的恐惧,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能感觉到,楼下的风,吹得他裤裆里,一片冰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李泽言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礼堂内,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吓傻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疯狂,如此霸道的一幕!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在玩命!不到十分钟。甚至,可能只有七八分钟。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从楼下传来。一列挂着特殊牌照的车队,以一种完全不顾交通规则的、近乎疯狂的速度,冲进了京华大学的校园,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礼堂楼下。车门,猛地弹开。一个穿着手工西装,保养得宜,但此刻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头车上冲了下来。正是李建国。他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悬在三十楼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脏,骤然停跳!而在他身后。另一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位穿着深色中山装,头发花白,但腰杆挺得笔直,面容不怒自威的老者,沉着一张脸,快步走了下来。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步履稳健,身上,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滔天气势。他只是往那一站。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爷爷!”悬在半空的李泽言,也看到了楼下的老者。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哭喊了起来。“爷爷!救我啊!救我!”那位老者,正是李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李卫国!曾经在“红墙”之内,身居高位,门生故吏,遍布军政商三界!如今虽然已经退休,但其影响力,依旧大得吓人!是真正能让京城,抖三抖的“老神仙”!李卫国抬头,看着自己那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孙子,一张老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带着李建国,快步冲进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