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他心中,如同神明一般,无所不能的师父。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竟然,会留下绝笔信?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难!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陆尘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秦羽墨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怎么啦?今天怎么想起来去办公室了?”电话那头,传来秦羽墨带着一丝笑意的,温柔的声音。陆尘没有回答。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几欲焚天的杀意和狂怒。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而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他只说了两个字。“回山!”秦羽墨接到了电话。她只听到了那两个字,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但她听出了那声音里的沙哑和压抑。出事了。出大事了。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动用了昆仑集团如今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半个小时后。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飞机,从京城一座秘密机场,冲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华夏的西部。飞机上。陆尘坐在窗边,看着下方飞速倒退的云层,面无表情。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冰冷的杀意,却让整个机舱的温度都比正常值低了好几度。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一座高原军用机场。早已等候在此的,是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车子载着陆尘,一路向西,驶入了那片连绵不绝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巨大山脉。昆仑。这里,是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区域。这里也是他长大的地方。车子,在山口停下。再往里,就是连越野车,也无法通行的无人区了。陆尘下了车,没有带任何补给,一个人走进了那片莽莽雪山。他的速度,很快。在普通人寸步难行的积雪山地,他如履平地。凭借着脑海深处,那早已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记忆,一路向着山脉的更深处前进。这条路,他小时候不知道走过多少遍。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可是。很快,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起。在他面前,原本熟悉的一条上山小径,竟然被数块重达数吨的巨石给死死地堵住了。巨石上,还残留着一些人为开凿的痕迹。不仅如此。他还从那几块巨石的摆放位置上,看出了一个极其粗浅的迷踪阵的影子。有人,在封山。不想让任何人,再回到山上。陆尘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没有绕路。只是走到那几块巨石前,伸出手,在那看似杂乱无章的石堆上,轻轻一推。轰隆!其中一块作为阵眼的巨石,被他用巧劲,轻易地推离了原来的位置。整个粗浅的阵法,瞬间告破。他继续向上。一路上。他接二连三地,发现了更多被人为封死的路口。用的,都是类似的,巨石加阵法的手法。这些阵法,在他这个真正的行家眼里,简直就如同儿戏。他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一一破去。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这些痕迹,无一不在证明着一件事。师门。真的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天大的事!终于。在翻过最后一座雪山后。那个熟悉的,隐藏在云雾缭绕之中的山谷入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到了。这里,就是他和师父,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可是。往日的宁静,祥和,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山谷入口处,那块刻着“忘忧”二字的石碑,被人从中间,一劈为二,断口处,平滑如镜。周围的地面上,随处可见,早已干涸的,变成了暗褐色的血迹。一些巨石和树木上,还残留着利器劈砍交击后,留下的狰狞刻痕。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味。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陆尘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疯了一样冲进了山谷!山谷里,一片狼藉。曾经的药圃被毁得一塌糊涂。那条清澈的小溪,溪水,似乎都被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色。他冲到了山谷中央。那几间,由他和师父,还有那个不着调的师兄萧无忌,一起搭建的茅屋前。茅屋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了门。里面。人去楼空。桌椅倾倒在地,上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茶具,摔碎了一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杂乱。仿佛这里的主人,在极其仓促,或者说,是在被人胁迫的情况下匆匆离开的。而且,已经离开了很久了。陆尘冲进师父的房间。同样。空的。被褥被掀翻在地,床榻上也是一层灰。陆尘的心,彻底凉了。他站在空荡荡的茅屋中央,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来晚了……还是,来晚了吗……他心急如焚,在几间茅屋里,疯狂地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丝一毫的师父留下的线索。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手,在师父那张冰冷的床榻之下,无意间摸索着。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坚硬的,似乎是金属质感的物体。那东西,被藏在了床板和横梁的夹缝里。极其的隐蔽。陆尘心中一动,立刻将那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块令牌。一块,通体漆黑的,不知是由何种金属打造的令牌。入手,冰冷刺骨。令牌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但分量却极重。令牌的正面,用一种极其古朴的篆体,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字。“武”。这个字,陆尘从未见过。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个字里,蕴含着一股,他无比熟悉的霸道绝伦的武道真意。是师父的气息!他将令牌,翻了过来。令牌的背面,同样刻着两个字。当看清那两个字的瞬间。陆尘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