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阳的身体猛然弓起,像一只被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他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自己全身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细胞里……仿佛凭空生出了亿万只看不见的蛊虫!那些蛊虫,在啃!在咬!在钻!疯狂啃噬着他的骨髓,撕咬着他的神经,钻食着他的血肉!那种痛苦,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啊!!!”他想挣扎,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死死按在地上!只能在地上疯狂打滚,像蛆虫般翻腾!皮肤之下,一条条青筋如同蚯蚓般疯狂扭动!细密而带着腥味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生,不如死!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陆尘冷漠地注视着,计算着时间。一秒—两秒—……十秒!仅仅十秒。当陆尘收回内力的瞬间,孙墨阳已经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鼻涕、口水混着血水流了一脸。他几十年来研究毒术,自以为早已看透世间一切痛苦。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可笑。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所谓的毒师尊严,已在短短十秒的地狱折磨下,彻底粉碎!彻底崩溃了!“我给……我给!”他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解药……秘籍……我都给你!”“求求你……杀了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他,已经开始主动求死了。陆尘面无表情。他看着孙墨阳,用几乎是爬的姿势,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本泛黄的古旧线装书。正是“七煞锁魂针”的完整解药,和修炼这门邪术的秘籍。陆尘伸手,将两样东西吸入手中,确认无误后,看都没再看地上的孙墨阳一眼。他对着一直如同雕像般站在一旁的雷坤,淡淡说道:“把解药立刻送回京城!”“至于他—”陆尘的目光扫了一眼院子里那些盛开的毒花异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把他,泡在他自己调制的毒药缸里!”“让他,好好享受三天!”“是!”雷坤躬身领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仿佛陆尘下达的,不是一个残酷至极的命令,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处理。—解药,被雷坤用最快的速度送上那架早已待命的私人飞机。看着飞机消失在漆黑夜空中,陆尘心中那块最重的石头,总算暂时落地。剩下的……便是复仇。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片依旧灯火通明的王家府邸。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焦急与暴戾,只剩下一片冰冷、死寂的漠然。“走吧!”他对雷坤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迈开脚步。步伐很慢,很随意,像是在饭后悠闲散步。而在他们身后,那无边的深沉黑暗中,一道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早已悄无声息潜入其中。王家府邸外围,那些由退役特种兵组成、引以为傲的安保力量,甚至连一声警报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无声无息之间,被黑暗彻底吞噬。—王家议事大厅内。家主王建雄和几位核心成员,正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怎么还没消息?”一位长老焦躁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孙神医出手,应该……万无一失吧?”王建雄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一压心头的惊慌,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也很紧张。虽然他对孙墨阳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有信心,但一想到那个在拍卖会上如同神魔的年轻人,他的心就没来由地阵阵发慌。他们,对府邸之外已然降临的死亡和黑暗,毫无察觉。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微的木门转动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大厅那扇由名贵金丝楠木打造的厚重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王家众人,下意识看了过去。他们看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当他们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那张不久前才在拍卖会上出现,给他们带来无尽羞辱与恐惧的脸!“唰!”所有人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又像是在大白天见到最恐怖的鬼魅,全都猛地弹了起来!“是……是你!”王建雄指着陆尘,脸色瞬间惨白!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还在京城,守着那个快死的女人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短暂的震惊之后,王建雄色厉内荏,强行给自己壮胆,厉声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金陵王家!我王家在金陵屹立百年不倒!你—”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尘甚至没看他,只是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屈指一弹!“嗖!”那个苹果,瞬间化作一颗红色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声!精准无比地—“砰!”一声闷响!狠狠击中王建雄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嗷呜—!”王建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剩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和着鲜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还有二十多颗被齐根打断的森白牙齿!满口牙,全废!大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剩下的王家人,全都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骇然!陆尘没有再理会那个像条死狗一样捂着嘴在地上呜咽的王建雄。他理所当然地一步步走到大厅最气派、最尊贵的太师椅前。然后缓缓坐下。他环视着这一群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的王家人,用最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讨论天气,却说出了足以让魔鬼都为之颤抖的话。“我今晚来—”“是灭门的!”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一张张被恐惧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们?”一道,关于如何去死的选择题。整个王家高层,在这一人一句话之下,彻底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