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陆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破碎的车窗内一掠而出。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他落地,俯身,突进。动作一气呵成!在折断手腕的枪手刚刚摸到枪柄的瞬间,他已经欺身到了对方近前。左手猛地向上一抬。“砰!”手枪走火,子弹射向天空。与此同时。陆尘的右手,带着一道更冷,更快的死亡弧线。自下而上。“噗!”爪刃锋利的尖端,如同切豆腐般,狠狠捅进了枪手左侧下颌的软肉。穿透口腔,直贯入脑!枪手的嚎叫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暴凸的眼球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随即眼神迅速涣散,身体软倒,只剩下爪刃贯穿头颅后露出的,滴着红白之物的冰冷刃尖。瞬间!两名近身包抄的枪手毙命!这兔起鹘落,狠辣精准到极致的反杀。直到此刻,另外两名负责火力压制的枪手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这血腥恐怖的场面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调转枪口,想要朝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倾泻子弹。“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不是来自枪手,是来自驾驶位的雷坤。他抓住这瞬间的时机,两发点射。“噗!噗!”两名枪手的眉心几乎同时爆开血洞,身体后仰,重重栽倒在地,手中的冲锋枪无力地摔落。枪声停歇。陆尘缓缓抽回右手。那柄沾满鲜血和脑浆的爪刃,悄无声息地缩回了他的袖口之中,只留下袖口边缘一点不易察觉的暗红湿痕。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和那辆被打成筛子的越野车。雷坤推开车门下车,手臂被流弹擦伤,渗着血,但他毫不在意。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快步走到陆尘身边,落在那两个被爪刃处决的枪手身上,尤其是那个被贯穿头颅的,死状极其惨烈。饶是雷坤这种见惯生死的人,眼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冲着您来的。”雷坤肯。“死士,武器精良,配合默契,不是普通马匪。”他蹲下身,快速在尸体上翻检,从其中一人的内袋里摸出一个很小的,密封的透明袋。袋子里又是一枚幽暗蓝紫色的矿石碎片。和庄园地道里发现的一模一样!蓝晶矿!赵金彪的标记!陆尘抬脚,踩过一滩尚未凝固的温热鲜血,走向那家老马汽修敞开的门。门内一片狼藉,满是油污和工具。角落里,真正的店主老马和他年轻的学徒,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满脸惊恐地看着门口如同杀神般的陆尘,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陆尘确认是无关人员。他扫过地面。在靠近后门的地方,有几个新鲜的烟头,牌子很特殊,不是本地货。后门虚掩着,地上有匆忙离开的杂乱脚印,通向屋后一片废弃的沙石场。“跑了几个。”雷坤跟进来,看着地上的痕迹,低声说。陆尘没说话。他走到汽修店唯一那张油腻的破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台老旧的晶体管收音机,调频旋钮被拧到了本地一个嘈杂的戏曲台。但在收音机旁边放着一部崭新的,屏幕还亮着的卫星电话。陆尘拿起卫星电话。屏幕停留在最后一条发出的信息界面,收信人是一串加密的号码。信息内容只有冰冷刺骨的五个字。陆尘已入西北。发送时间,就在越野车驶入黑石口主街的前一分钟。陆尘的指腹摩挲过卫星电话冰冷的屏幕。屏幕的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跃着冰冷的光点。赵金彪。这条地头蛇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也更疯狂。他随手将卫星电话丢给雷坤。“查来源,清理痕迹。”雷坤接过电话,立刻开始操作。陆尘转身,走出汽修店。戈壁滩上干燥的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他微微眯起眼,望向金州城的方向。那里是赵金彪盘踞的老巢,也是此行最终的目标。网,已经张开。帝都昆仑总部顶层会议室。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坐满了人。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是飞梭半导体,以及另外几家被静默系列冲击得摇摇欲坠的老牌奢侈品集团那惨绿的,断崖式下跌的股价K线图。旁边分屏上,是网络和社交媒体上关于昆仑西北惊现超级矿藏的爆炸性新闻和无数贪婪,震惊,猜疑的评论刷屏。秦羽墨坐在主位。长发一丝不苟,妆容完美无瑕。她端着骨瓷咖啡杯,小口啜饮着滚烫的黑咖啡,扫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下方一张张或紧张,或兴奋的脸。每一次屏幕刷新,每一次看到西北,矿藏的字眼,她的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一缩。不是害怕商业风险,而是昨晚喷溅的鲜血,贯穿头颅的恐怖景象。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会议。“秦总,飞梭的王笛疯了!”负责市场监控的林薇说。“就在半小时前,他在个人社交媒体开了直播!当着几百万人的面,控诉昆仑恶意倾销,搞垄断!还出示了一份所谓的内部文件。”“污蔑我们西北矿藏的勘探报告造假!是资本骗局!”“现在舆论已经炸了!”“跳梁小丑。”秦羽墨放下咖啡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飞梭股价崩盘,他狗急跳墙罢了。”“法务部,准备好的律师函和证据链,立刻放出去。”“以昆仑集团名义,起诉王笛个人诽谤,索赔金额填十个亿。”“是!”法务总监立刻应声。“另外。”秦羽墨砍向公关总监。“联系和我们关系好的几家主流财经媒体,放风出去。”“就说昆仑对西北矿藏的开发持开放态度,欢迎有实力,有信誉的企业参与竞标合作。”“重点提一下金彪矿业在当地的良好声誉和深厚基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开放?竞标?把赵金彪架在火上烤,让所有眼红的资本都去撕咬他。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明白!”公关总监心领神会。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