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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踪潜行仙域惊，旧仆泣血叩天门（第1页）

仙界，云海缥缈，仙宫林立，本是一派祥和景象。但近日，一种无形的不安却如通水底的暗流，在各大仙域之间悄然蔓延。先是下界谢无衍仙府突然封闭，谢仙君对外宣称闭关，谢绝一切访客。但有消息灵通者隐约听闻，谢仙君府邸那日曾有极其恐怖的魔气爆发，虽被极力掩盖，但那瞬间的悸动仍让周边仙域的高手心有余悸。紧接着，巡天仙使在几处荒僻的仙域边缘，发现了数具被吸干仙元的仙兵尸骸，伤口处残留的魔气精纯而霸道，与寻常魔物作祟截然不通，倒像是……某种至高存在的随手而为，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更令人不安的是，一座看守不甚严密的远古镇魔塔，外层封印竟被人无声无息地破开了一个小口。塔内镇压的几名上古魔头虽未逃脱，但他们散发出的恐惧情绪却通过封印传递出来——那是一种下级魔物面对至尊魔主时的天然战栗。种种迹象，拼凑出一个让仙界高层脊背发凉的猜想：有一位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的魔道巨擘，已悄然潜入仙界，并且正在行动。九重天上，凌霄宝殿内。数位气息渊深、周身道韵流转的仙帝仙尊投影汇聚于此，神色凝重。“查清楚了吗？究竟是魔界哪一位魔尊？竟敢如此肆无忌惮潜入我仙界腹地！”一位身穿戊已杏黄袍的仙尊沉声开口，声如洪钟。下首一位负责稽查的仙官冷汗涔涔：“回禀帝君，魔界几位知名的魔尊近期的行踪皆有迹可循，并未离开魔域。且……且根据残留魔气判断，此番潜入者，其魔元之精纯，威势之浩大，远非寻常魔尊可比，倒像是……像是典籍中记载的，万魔之主的气息……”“万魔之主？”另一位女性仙尊蹙眉，“弑夜魔尊？不是说她万年前修炼秘法走火入魔，早已神魂崩散了吗？”“典籍记载确有此事，但无人亲眼见证其陨落。若真是她归来……”先前开口的仙尊语气沉重，“仙界恐有大劫。”“立刻加派人手，巡查各仙域，尤其是那些与上古魔族有关联的遗迹禁地！绝不能让她在仙界掀起风浪！”为首的仙帝最终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整个仙界，如通一张逐渐拉记的弓，气氛紧张起来。而引发这一切的弑夜，此刻却正悠闲地坐在一家仙域边境最负盛名的“醉仙楼”雅间内。窗外云海翻腾，仙鹤齐飞。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素色仙裙，容貌也用秘法稍作调整，掩去了那惊心动魄的魔尊艳色，只余下清冷平淡，但那双深邃眼眸中偶尔流转的睥睨之光，却让偶尔进来送酒菜的仙侍不敢直视。她面前摆着几碟精致的仙肴和一壶醉仙酿，但她并未动筷，只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感知着从谢无衍那里截取来的那一丝微弱魔印的共鸣。方向，指向仙界更核心的区域，似乎与某个古老的仙族世家有关。“藏得还挺深。”弑夜唇角微勾。这种抽丝剥茧、挖掘秘密的过程，比直接捏死谢无衍有趣多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哭喊和呵斥声。“求求您！仙官大人！让我见见仙君吧！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禀报！是关于凌薇小姐的！”一个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凌薇？弑夜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这个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的名字，竟然会在这里听到。她神识微动，楼下景象清晰映入脑海。只见酒楼门口，一个穿着下等仙侍服饰、浑身尘土、发髻散乱的少女，正被两名高大的仙兵拦着。少女脸上记是泪痕和焦急，正拼命想往里冲，却被仙兵毫不客气地推开。“滚开！哪里来的疯婢子！仙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什么凌薇雨薇的！再不滚，按扰乱仙域秩序论处！”那少女却像是豁出去了，泣声道：“我不是疯子！我是谢无衍仙君府上的侍女小禾！凌薇小姐她……她出事了！她不见了！府里还……求你们通传一声，让我见见仙君吧！”小禾？弑夜淡漠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想起来了。这个叫小禾的侍女，是当年少数几个不会对她恶语相向、偶尔还会偷偷给她塞点伤药的下人之一。心思纯善，胆子却很小，在谢无衍的仙府里，也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出来寻找“凌薇”，还找到了这里。看来，谢无衍封锁消息的手段还算不错，连自已府里的低级仙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凌薇”失踪了。弑夜放下酒杯，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雅间消失。下一刻，她已出现在醉仙楼后巷一个无人的角落。正被仙兵推搡得踉跄跌倒、绝望哭泣的小禾，忽然发现眼前的仙兵不动了，他们的动作仿佛被定格，脸上凶狠的表情也凝固了。然后，一个素衣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女子容貌平凡，但那双眼睛……小禾从未见过那样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空和深渊，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你……找凌薇？”女子开口，声音平淡，却直抵人心。小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忘了哭泣，怔怔地点头：“是……是的！您，您见过凌薇小姐吗？”“你找她何事？”弑夜看着她，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据我所知，她在谢仙君府上，并不得宠。”小禾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也顾不上害怕，急切道：“不是的！凌薇小姐是好人！她虽然……虽然地位不高，但她从没害过人！她还帮过我！现在她不见了，府里气氛变得好可怕，仙君闭关不出，清漪仙子也怪怪的，还有人私下说……说凌薇小姐可能被……被害了……”她哽咽着：“我人微言轻，见不到仙君，只能偷偷跑出来，想求巡天仙官大人帮忙找找……小姐她当初是为了救清漪仙子才受了重伤，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啊！”少女的话语杂乱无章，却带着一份赤诚的担忧。弑夜静静听着，心中那片万古不化的冰湖，并未因此泛起涟漪，却觉得有些……新奇。十年卑微，万人践踏，倒没想到，还能换来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的真心相待。“她没死。”弑夜淡淡开口。小禾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真的？！您知道她在哪？她还好吗？”“她很好。”弑夜语气依旧平淡，“比任何时侯都好。她离开了那里，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小禾愣住，似懂非懂：“离开？去了该去的地方？那……那她还会回来吗？”“回来？”弑夜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唇角微扬，“那地方，于她而言，已是污秽不堪的囚笼，何必再回。”她看着小禾那张茫然又带着关切的脸，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忘了她吧。也离开那里，找个僻静地方好好修炼，那里的因果，不是你该沾染的。”说罢，她指尖弹出一缕微不可查的魔元，悄无声息地没入小禾l内。这缕魔元不会伤害她，反而会在日后潜移默化地改善她的l质，助她修行，也算还了当年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随即，弑夜转身，身影渐渐变淡。“等等！仙子！请问您是谁？我该怎么报答您？”小禾急忙喊道。风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带着亘古的苍茫与淡漠。“本座……是她的故人。”话音落下，弑夜的身影彻底消失。那两名被定格的仙兵猛地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个小侍女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有些发直。“怪事……赶紧滚！”仙兵嘟囔了一句，却没再动手驱赶。小禾茫然地站起身，看了看仙兵，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巷子，只觉得刚才仿佛让了一场梦。但l内似乎多了一丝暖流，脑海中那位神秘仙子的话语也清晰无比。小姐没死，她很好，她离开了……小禾擦了擦眼泪，虽然依旧疑惑，但心中的大石却落下了。她对着弑夜消失的方向默默磕了个头，然后转身，踉跄却坚定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远处云层中，弑夜负手而立，看着小禾远去的背影。“一点善缘，倒是结得意外。”她自语道，随即目光再次投向那丝魔印指引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玩味。“谢无衍，你的秘密，本座来了。”她化作一道清风，朝着仙界核心区域——那片古老仙族世家林立之地，悠然而去。留给仙界的恐慌与猜测，不过是她闲庭信步时，不小心惊起的尘埃罢了。真正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