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15章 15（第1页）

15她轻轻拨开少年的手，语气尽量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抱歉，我没办法收留你。”谢清砚站在雨里，心脏猛地一揪。这一幕，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他想起自己刚到现代时，连地铁闸机都不会过。是苏禾云牵着他的手，一遍遍演示如何刷卡。他不知道怎么用马桶，是苏禾云耐着性子教他，还怕他尴尬，特意找了说明书给他。他夜里发烧，意识模糊中只记得苏禾云整夜守在床边，一遍遍用温水给他擦额头。他说对金融感兴趣，苏禾云掏出自己所有的存款，给他买资料、请老师。那时候的他，把这些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苏禾云加班晚了，他从不会去接她，反而觉得她耽误了给自己准备晚餐。苏禾云为了帮他谈下合作，喝酒喝到胃出血，他却只关心合同签没签成。甚至在苏禾云为他跪了九天九夜，膝盖磨得血肉模糊换来他苏醒，他也能和沈凝华缠绵，还嘲笑她痴情。雨水混合着泪水从谢清砚的脸上流下。这时，见少年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苏禾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帮你联系警局好不好？他们会帮你找到家人的。”她的语气里满是耐心，眼神里的温柔是谢清砚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看着苏禾云把曾经给过自己的温柔，一点点分给别人。谢清砚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他嫉妒那个少年能轻易得到苏禾云的关心。他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愚蠢，亲手把最珍贵的人推开。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滋生。如果自己也像那个少年一样狼狈，苏禾云会不会再心疼他一次？他深吸一口气，故意踉跄了几步，让自己看起来更落魄。随后他朝着苏禾云的方向走去。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故意皱着眉露出痛苦的表情，声音沙哑，“禾云”苏禾云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来。当她看清是谢清砚时，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她没有像对待少年那样上前搀扶，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谢清砚心里一慌，连忙挤出几滴眼泪，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角。“禾云，我好难受，我没地方去了，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他模仿着少年的语气，试图唤起苏禾云的同情心，“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苏禾云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戳心，“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是真的无家可归，而你呢？”谢清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泪水瞬间凝固。他看着苏禾云冷漠的眼神，才明白自己的伪装有多可笑。他以为装装可怜就能挽回，却忘了自己当初给苏禾云造成的伤害早已深入骨髓。“我知道我以前混蛋，可我真的知道错了。”谢清砚还想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我只是想再看看你对我的温柔。”“我的温柔从来不会给伤害过我的人。”苏禾云说完，转身对少年露出一个笑，“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警局。”她撑着伞，和少年并肩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谢清砚一眼。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格外温暖。而谢清砚独自躺在冰冷的雨地里，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雨水越下越大，浇透了他的衣服，也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曾经拥有过全世界最真挚的爱，却因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亲手将它摧毁。如今的悔恨，不过是迟来的徒劳罢了。谢清砚蜷缩在雨地里，压抑的哭声被雨声掩盖。他不知道自己在雨里躺了多久，直到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