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不来他那份‘神性外壳下的人性柔软’,只会拿傲慢当底色,这破绽,太明显了。”
莉莉娅丝听完,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戏谑:
“原来如此——一个背负神性使命的顽石,偏要渴望人性;
而你呢?
明明揣着一颗会痛的人心,却要亲手掐灭它,躲进骑士的铠甲里当没有感情的木头。”
她上前一步,猩红的眼眸死死锁着天辉。
“你说圣脉岩灵是‘孤独的守望者’,可你比他更可悲——他至少敢承认自己想要什么,你却用‘冷酷’当盾牌,把脆弱裹在铠甲里,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神性囚徒’。”
天辉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伤口。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铠甲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可这“坚固”的姿态,在莉莉娅丝的目光里,反倒像一层薄薄的纸。
“你连面对自己人性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纯粹的骑士’?”
莉莉娅丝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铠甲,语气优雅却带着刺骨的锋利。
“圣脉岩灵的神性是‘不得不为’,你的‘神性’,不过是逃避的借口罢了。”
“无论神性与否,我只是个骑士,背负万千期望而来。”
天辉的声音冷得像星际深空的冰。
“你口中的‘神性’,不过是我分离出的恶尸——那个被捧上神坛、钉在王座上的他,早把众生的苦难看腻了。”
天辉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段早已定论的事实。
“他见着人间疾苦,只轻飘飘说句‘苦难自生’,救不了任何人。
因为那所谓的‘神性’,根本就是人性里所有的苦难、卑劣、不堪熬出来的渣滓,没了这些‘不美好’,他的‘神性’连根都扎不住。”
“他只能坐在王座上,眼睁睁看着众生在苦难里打滚——唯有这满地苦难,才能衬得他那‘神性’多光鲜、多崇高。”
他抬手擦了擦剑身上的圣光,语气里多了几分冷冽的嘲讽。
“可这神性再亮,也补不了众生的苦。
他要是真敢把苦难抹平,没了这份‘衬托’,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性’,不就成了笑话?”
他抬手按在剑柄上,铠甲缝隙中泄出的圣洁光辉里,掺着星尘般的细碎流光,仿佛将整片星域的光都凝在了重凯之上:“我是善尸,是他剩下的善意。
所以我不忍心看人类沉沦,才要点燃这亘古之光,照亮被苦难蒙住眼的人。”
莉莉娅丝指尖转着噬魂之镰,优雅的笑意里裹着刺骨的嘲讽:“你们男人啊,向来爱用拳头替道理发声——倒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她早看透了天辉的性子:这人就算把自己的“道”说破了天,争到最后,还是要靠暴力分胜负。
毕竟当两派道理争不出对错、谁也说服不了谁时,权和力,才是让对方乖乖认自己“道”的唯一法子。
“战!”
天辉只吐一个字,手中利刃骤然出鞘,剑身上窜起的圣光瞬间撕裂了周遭的空气,连远处漂浮的脉源碎石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