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卢向阳快步冲向闹哄哄的病房,苏念抱着福宝速度慢了一些,【香婆婆来时,更生叔叔醒了,坏人掐管管逼供,更生叔叔要打电话,坏人不给,香婆婆气气。】【等老伯伯过来,把坏人盘成管管。】管管?氧气管?赵组长的组员行事也太恶毒了!苏念从福宝口中大概了解了病房发生的事,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火炭,灼烫的心揪疼,陈更生本不用受这个苦的,都是为了帮她,才会以身入局,“朱记者,张记者,你们看看,他们就是这样逼供我家更生的!”苏念进病房时,李秀荷正把夹扁的氧气管拿给朱跃前看,“怀更生时还在打仗,更生打娘胎里就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有心脏病,他们明知道这根氧气管对虚弱的更生有多重要,还用切断氧气的方法进行逼供,这跟直接谋杀有什么区别?”“卢向阳,你说,他们这像话吗?”李秀荷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嘶哑低吼,“我们要是来得再晚一些,更生说不定就被害死了!”“秀荷大姐别急,我在这儿呢,没有人能平白无故欺负老排长的后代。”卢向阳扶着李秀荷因气急而打晃的身体保证,转头看向赵中全,眉间笼罩着阴云,“赵组长,你不是说没有严刑逼供吗,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这”赵中全也有些头疼,好巧不巧,怎么就被当场碰到逼供了呢?“是他们自作主张,我回头一定严厉批评。”赵中全打着哈哈,“我们的组员行为虽然有些不恰当,但不也是想尽快引领陈更生同志走上正确道路嘛,心是好的,只不过方法有些不妥当。”“陈更生同志人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吗,大娘别这么大火气,对待犯人,我们已经够仁慈了。”“去你娘的犯人,你才是犯人!”李秀荷火气再也压不住,冲上去对着赵中全的脸就是一顿巴掌,“污蔑我家更生,看老娘不打烂你张臭嘴!一个流氓头头自称什么组长,屁的组长,你是正经官吗就逞威风!拿个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没听到更生说这本书是恩师送的吗,他不是苏修!耳朵不要老娘帮你撕了!”李秀荷腿上动作快,手上动作更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骑在赵中全身上左右开弓,苏念和卢向阳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旁边挪了挪,任由李秀荷发泄心中怒火,“疯婆子!”李秀荷常年做农活,力道不是赵中全能比的,赵中全几次反抗都被她压了下去,“疯婆子,快拉住她,给她拷起来!”见其他组员要上去帮忙,卢向阳挡住他们,赶在他们对李秀荷动手前拽着李秀荷胳膊将她扯起来,劝导,“秀荷大姐,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又对赵中全道,“秀荷大姐也是一时冲动,赵组长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对不对。”“我呸,屁的冲动!我要把她拷起来接受批斗!”赵中全被一左一右搀扶起身,眼眶乌青,大圆脸被打得又红又肿,跟猴屁股一样,他朝李秀荷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今天不给这个泼妇点颜色看看,我就不信赵!”“鳖孙儿!恁想搁谁跟前儿耍横哩?!”病房门口传来一声厉呵,苏念回头,只感觉一阵飓风从身旁掠过,下一秒,还在大放厥词的赵中全呈大字型贴在墙上,那人收回脚,军绿色帽檐下,鹰眸凌厉,横过眉间的疤痕更是给他添上几分肃杀之意,“凭啥没证据就敢动俺老排长的孤儿寡母?当俺七连的人都死绝啦?!”上来就给赵中全踹飞了?苏念惊得嘴都合不拢,双眼放光,这雷霆作风,真爽!真帅!【哇!伯伯好厉害,坏人飞飞!】【不过,还是宝宝的爸爸最厉害!宝宝的爸爸第一厉害!】“哇~呜哇~”福宝星星眼拍着小肉手,‘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声打破室内的暂停键,苏念扶额,手指竖在唇边,发出‘嘘’声,“福宝乖乖别笑了。”赵中全脸已经黑成锅底了,福宝再笑下去,估计得黑中带红了!苏念哄福宝的时候,李秀荷已经认出来人,声音又惊又喜,“林峰!怎么是你来了,好多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老嫂子,好些年不见嘞!”面对李秀荷,林峰脸上凌厉的线条变得柔和,他拿下帽子,笑着和李秀荷握手解释,“大伙儿一听说这事儿都可惦记恁娘俩儿,俺正好搁跟前儿,赶紧先跑来瞅瞅!”话语一转,他语气变得冷凝,“俺才不信大侄子能是那孬种!要是老嫂子叫这群瞎货给欺负喽,团长非得扒了俺的皮不中!”“老嫂子跟大侄子恁都放心,有俺搁这儿站哩,谁敢朝恁身上泼脏水!”“团长发话啦,俺们都是讲理的人,等大侄子洗清清白喽,咱非叫那群瞎眼鳖孙儿吃不完兜着走!”那当兵的嘴中,瞎眼鳖孙儿指的是他吗?赵中全捂着钝痛的胸,嘴张了半天都没合拢,先是书记,又是当兵的,还冒出个团长靠山来,这一家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有这样靠山的人,会冒险当苏修吗?他忽然想起昨晚审讯陈更生时,陈更生的话,陈更生说,那书是他的恩师拜访苏国领导人时带回来纪念礼物,当时的他嗤之以鼻,觉得陈更生这个农村病秧子,人长得不行,牛皮吹得倒不错,现在再回想,冷汗忽然浸透了秋衣,他好像不知不觉中,往死里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