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陈耀祖一瓢接一瓢用热水冲洗冻在身上的屎尿,边洗边呕,“该死的贱人!”如果苏念没被蒙在鼓里,他险些认为苏念是故意的了!怎么就那么巧,一桶秽物不偏不倚全倒在他身上了,一点儿没少!七八壶热水下去,水里终于看不见黄色,强行将心中不适压下,陈耀祖打着哆嗦冲进西屋,“怪不得翻遍了都找不到金条,原来是箱子里另有乾坤!”他学着苏念的动作将箱子反过来,勾住装饰铜链一拽,藏在箱底的夹层弹出,看着夹层漏出的大团圆一角,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成实质溢出来,“哈哈哈果然藏着钱,金条!我的金条!”“刺啦--”暗格整个被抽出,除了一沓零钱和一捆大团结外,再无其他值钱的东西,陈耀祖顿时傻了眼,“我的金条呢?”他不信邪地将红木箱翻了几圈,别说金条了,连金首饰都没找到一件,这次的计划除了陈家人外只有王春花知道,陈耀祖笃定苏念不会提前转移金条,要么苏念藏着大量金条的消息是假的,要么苏念心思重,没将金条带进陈家,而是藏在其他地方!不论真相是哪种,他都不能接受,陈耀祖气得将手中暗盒猛砸向土墙,握紧拳低吼,“贱人!””黑心肝的资本家,活该被批斗下放!“摔扔一通后,陈耀祖冷静下来,黑着脸收拾屋子,金条还没找到,不能和苏念彻底翻脸,更不能让苏念知道自己翻找她藏钱的地方,惹得她生出警惕,想找金条就更难了,幸好他一开始做了两手准备。他不信,这次苏念还能侥幸逃过!陈耀祖将散落的钱一张张捡起叠好,想原封不动放回去时,却发现夹层盒子怎么也塞不进去,急得他满头是汗,眼看和陈婆子汇合的时间快到了,他一咬牙,将钱揣进兜里,把屋子重新弄乱做出家里被盗的假象后,匆匆朝镇上赶。此时,载着苏念一行人的拖拉机已经行了一半路程。寒风呼啸,如钢刀一般刮着,苏念几人头上戴着猎户做的狗皮帽,身上裹着军大衣,又压了两床棉被,背着风坐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妇女主任坐在苏念和陈婆子中间,看着福宝红彤彤的小圆脸稀罕得不行,“别人家刚出生的孩子都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你家这丫头却不一样,出生没两天就长开了,跟年画里的福娃娃一模一样,好看。”【宝宝最好看。】福宝一听妇女主任夸自己,含着手指咯咯笑,苏念看着,也跟着乐,“瞧瞧咱们福宝这不经夸的小模样,可爱的哟。”“那是,小丫头真会长,没继承陈耀祖的塌鼻子和大方脸,瞧这高鼻梁,瓜子脸,多好看。”妇女主任指尖点在福宝鼻尖,歪着头打量,“眼睛嘴巴倒是像你,这其他的”闻言,苏念嘴角的笑僵在脸上,妇女主任观察得可真细,陈家不止陈耀祖,老的小的全是塌鼻梁!她鼻梁也不高,都说女儿像爸爸,福宝这显眼的高鼻梁估计是随了亲生父亲。苏念抱着福宝的手紧了紧,急忙硬着头皮补救,“估计是隔断遗传,我父亲鼻梁挺高的,福宝这是随外公了。”“嗤!”话音落下,左边传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还叫福宝?赔钱货还差不多,依老婆子看,肯定是你出去偷汉子,才会生出高鼻梁的小野种。”“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不帮陈婆子解穴的决定是对的,陈婆子这张臭嘴,疼死她也活该!苏念探身望去,触及陈婆子阴冷的眼神,眸光一冷,“陈婆子,往后你污蔑福宝一句,我就扎你一针,扎不死你疼死你,看是你嘴硬还是我针硬!”“陈婆子,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再胡闹,欺负苏同志母女,回村我就把你关进禁闭室,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什么时候出来!”妇女主任警告地看了眼面色通红的陈婆子,“作为红星大队的妇女主任,我还是有权教育你的!”陈婆子也就窝里横,遇上妇女主任立马哑了火,她缩了缩脖子,扯起被子将自己盖得只剩个眼睛,才气弱道,“话还不给人说,你这是强权主义。”妇女主任翻了个白眼,替苏念将被子拢了拢,“为个半截身子骨埋进土的老太婆,搭上自己的未来不值得。”“别理她,也别跟她置气,”说完,她继续逗弄福宝,“福宝这个名字好,福气宝宝,给我抱抱吧,让我也沾沾福宝的福气,”话说到最后,妇女主任眼神有些落寞,“福气积攒多了,保不齐我死前还能抱上孙子。”“肯定会有的,您放心,”苏念轻声安慰,侧过身把福宝放到妇女主任怀中,转移她的注意力,“看,福宝喜欢你呐,”她这句不是安慰,福宝确实很喜欢妇女主任,一直在心里念叨,【婆婆身体香香暖暖,是好人,不像坏婆婆,肚肚里面黑黑的,身体臭臭的,整天就想着怎么欺负妈妈,宝宝喜欢婆婆。】【可是书书说婆婆以后会孤单一个人,心里都变成苦苦的了,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