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化为片片带着火星的灰烬,飘落在壁炉的炭灰之中,与之前银狐的灰烬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书房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顾征拿起那部加密电话,再次拨通,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让军统,再背一次锅。动静,要比丙字仓更大。”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上。
沈文清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行尸走肉。
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已位于法租界僻静处的高级公寓。
特高课那间惨白冰冷的审讯室,吉田正一那毒蛇般的目光和最后那句威胁。
如通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啃噬着他仅存的理智。
他哆嗦着掏出钥匙,几次对不准锁孔,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终于打开门,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沈文清才敢大口喘息,冷汗如通开闸的洪水,瞬间再次浸透了他早已湿透的衬衫。
双腿一软,他沿着门板滑坐在地毯上,身L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挣扎着爬向酒柜,手指哆嗦着抓出一瓶烈性威士忌,拔掉瓶塞,对着瓶口猛灌了几大口。
酒意稍稍冲淡了些许恐惧,却点燃了更深的绝望和疯狂。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法租界静谧的夜色和远处模糊的灯火。
他猛地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是那把藏在暗格里的勃朗宁手枪。
他将手枪紧紧攥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带来一种病态的安全感。
他熟练地卸下弹夹,黄澄澄的子弹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他拿起一块柔软的绒布,开始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擦拭着冰冷的枪身。
擦枪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冷汗混合着酒精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一股绝望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