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平常净拍谁马屁练出来的这手功夫?”
“去你的!好话到你嘴里都没法听了。”吴处长笑骂道。
“我可没你那花花肠子。你倒是先说说,什么时候跟陈厂长搭上线的?”
他转向老杨,故作严肃:“书记,这小子怕不是生了二心,要不咱俩现在就做了他?”
老杨眯着眼,惬意地啜了口茶,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你俩就别贫了,赶紧坐下。说正经的,光明,今天这事透着邪性,老陈他这步棋,你怎么看?”
熊光明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点着,沉吟道:
“书记,我看他这招,表面是提拔,内里八成是分化瓦解的离间计。他动不了您这棵大树的根,就想方设法来剪枝叶,挑拨人心,慢慢蚕食您的根基。”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老杨,眼神锐利:“但直接对我下手,未免太急,等于打草惊蛇。按理说,更稳妥的做法应该从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等我们察觉时,可能就难以补救了。所以,我怀疑他这步棋,更像是一石二鸟,既安插个人到关键位置,更是想看看您的反应,试探我们的虚实。我们得警惕他后续还有更迂回的手段,内部必须更团结,不能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老杨慢悠悠地吸溜着茶水,眯着眼听着,半晌才冷哼一声,将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顿:“格局小了!这种小打小闹,我压根没放在眼里。不是瞧不起他,战略上,必须藐视他,他的两下子也就到这了,成不了大气候。但在战术上。。。。”
他目光陡然变得精明的扫过两人:“我们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任何风吹草动,都得有回应。你俩跟了我这么多年,该知道,树大根深,不是几阵小风就能吹倒的。你们只管稳住,天塌不下来,有我顶着呢。”
吴处长立刻附和:“书记说的是,有您掌舵,我们心里踏实。”
熊光明也点头:“我们明白。”
老杨脸色缓和下来,重新端起茶杯,看似随意地问熊光明:“晚上,陈厂长要摆庆功宴吧?。。。。明天我请客,你就别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说说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熊光明心领神会,微微一笑:“他既然想让我分担生产,我就接下来,不仅要接,还要干得漂亮,干出成绩来!”
吴处长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光明,你这岂不是在帮他?!”
老杨畅快地笑起来,指了指熊光明:“哈哈哈!小吴,你让他说完!听听这小子的坏水儿往哪流。”
熊光明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步,书记,您还得继续让他忙起来。多上项目,挑那种让他头疼、使使劲又能啃下来的,牵扯他的精力。第二步,权利要逐步、不动声色地转移,慢慢把他架空。第三步,时机成熟了,您就不能再捧了,得开始压,尤其是在部里开会的时候。这个火候和分寸,就得靠您掌握了。”
“好小子!”老杨一拍大腿,眼中满是赏识。
“一套一套的,连一二三都规划好了!小吴,多跟光明学学,你这人就是太正,不够坏!哈哈!”
“书记,您这话我可就当夸奖听了昂。”熊光明笑道。
吴处长也笑着摇头给熊光明斟上茶:“光明,你这本事,我们这些正经人是学不来了。以后我要是哪得罪你了,你可得提前言语一声,我立马改!来,以茶代酒,咱可说好了啊!”
三只茶杯碰在一起,发出一阵轻响,伴随着心照不宣的笑声。
下午,老杨喊上心腹,在办公室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
先简单讲了讲最近厂里的局势,连敲代打的,最后表情严肃的说:“都是为了厂里发展,国家建设。以后,各部门要积极配合熊光明同志的工作。话就说一遍,散会!”
几个干部面露困惑,散会后围着吴处长小声打听,老杨这到底什么意思啊?是配合呢?还是配合呢?小熊这是整的哪出,我们怎么看不明白呀!
吴处长四处看了看,示意大家近前小声的说:“就是字面意思,别瞎琢磨,听话照做,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