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杖竹沉默片刻后说道:“父亲说我们是军户军户就是做这个的。”
他喝了口茶似乎是在平静心情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一个淡然的人也是一个自信的人可他首先是个人人有情义没有谁说亲人生死可以淡然如水。
看起来的淡然只是因
为时间足够久了让人学会了伪装。
“我兄长战没母亲已经承受不了这种离别之痛在父亲衣冠冢前痛哭说一辈子没有忤逆过父亲这次真的不能再把儿子送去边关。”
李叱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能理解这种感情他的师父就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感情可是相对来说师父的不舍比起叶杖竹母亲的不舍又怎么可能相同?
因为叶杖竹的母亲已经舍过两次了一次是丈夫一次是长子经历过两次舍之后的不舍才是真的痛不欲生。
叶杖竹看向李叱笑了笑看起来依然平静。
“那时候的羽亲王还不是现在的羽亲王他还没有被分封到冀州还没有亲王之尊还是个皇子你不知道的是他曾隐姓埋名至边关参战也曾手刃十数敌寇我亲眼所见。”
他低头看着茶杯停顿了好一会儿后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些矛盾我母亲不准我再去边疆为什么我会看到羽亲王上阵杀敌?”
“那时候黑武来犯兄长战没军书到了家里母亲跪地哀求送军书的人让他别把我带走送军书的团率跟着母亲一起哭然后说。。。。。。我们是军户啊。”
叶杖竹道:“冀州城内军户九百七十冀州治下军户三万六千哪一家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一家不是。。。。。。”
叶杖竹握拳手背上青筋露了出来然后又缓缓松开。
“北邻黑武冀州军户三万六千哪一家不是断子绝孙。”
这四个字像是刀子一样割在李叱的心里。
叶杖竹道:“恰好羽亲王路过看到之后我母亲痛哭失声就以皇子之尊收我为随从这样就不用上阵杀敌但我还是去了我是护卫皇子上阵护卫怎能不从?”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说道:“那时候的王爷还不是现在的王爷二十年会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夏侯就像是十七岁时候的王爷所以王爷才对他那么好确实是太像了。”
“后来我对王爷说我想从军王爷说我答应过你母亲永远不会让你再去战场。”
叶杖竹又倒了一杯茶却忘了喝直到那杯茶逐渐放凉。
“冀州这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正北是黑武西北是草原东北是渤海所以最苦的也是冀州军户。”
叶杖竹看向李叱说道:“我敬重夏侯犹如敬重十七岁的王爷那时候我把王爷当兄弟现在我把夏侯当兄弟二十年我还是老样子没有长进所以又认识了你。”
叶杖竹指了指北方:“战士军前半死生。”
他又指了指楼下:“美人帐下犹歌舞。”
说完之后起身走过李叱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脚步停下来低头对李叱说道:“夏侯知你我便信你夏侯敢做天下先他日你为先天下我还是我叶杖竹。”
说完后下楼而去。
李叱坐在那沉默了很久很久楼下依然传来阵阵的呼声他们还在等着小先生在说书等着小先生在唱曲儿。
李叱却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烫有些疼。
叶杖竹的话里没有明说什么可是意思已经足够清楚夏侯说你可为先天下这就是你的先天下?
李叱缓缓起身。
一楼大厅里众人看到李叱从二楼下来气氛随即更热烈了一些李叱低着头走到台前如以往一样很
客气的俯身施礼然后回到台桌后站在那好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