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暗红色,“宁玛派的老经卷里说,当大地失去生机时,用至纯的血脉可以暂时唤醒它
——1998
年长江特大洪水时,沐云裳就在三峡夔门用过大叶种茶汁混合精血的法子,你还记得吗?”
陆惊鸿当然记得。那年他刚出师,跟着徐墨农在夔门参与刻《镇水玄文》,亲眼看见沐云裳将指尖血滴进茶汁,那些墨绿色的液体渗入岩石后,原本崩裂的崖壁竟奇迹般地愈合了。“但这次的血不一样。”
他从沙地上捻起一点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里面混着‘龙涎香’——
只有齐家航海图铁卷记载的几处深海龙脉,才会出产这种东西。”
风里突然传来海东青的尖啸,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格桑梅朵迅速将陨铁碎片揣进怀里,握住了腰间的金刚杵
——
杵头的莲纹在黑暗中亮起微光,这是有邪祟靠近时的征兆。“赫连家的‘影卫’来了。”
她低声道,目光锁定在沙丘背后移动的黑影,“但他们的步伐很乱,像是在逃命。”
陆惊鸿的杨公盘突然剧烈震颤,铜镜中的金光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飞向西北方。他看见光点落在那些碗状凹坑里,每落下一点,凹坑中心就冒出一株嫩绿的骆驼刺,明明是深秋,却顶着饱满的花苞。“是‘希望火种’。”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地脉自己在播种
——
就像沙漠里的草籽,平时看着枯死,一场雨就能铺满戈壁。”
格桑梅朵的噶乌盒突然发烫,她急忙打开,《龙钦心髓》的残页在金光中舒展开,上面的藏文自动翻译成汉文:“劫火过后,必有新生。”
她想起苯教黑巫师总说的
“末日净化”,忽然觉得可笑
——
他们以为毁灭是终点,却不知道毁灭里藏着最顽强的生机。“你看那些影卫。”
她忽然笑出声,指着沙丘后惊慌逃窜的黑影,“他们以为这光是末日的前兆,却不知道这是救他们的东西
——
就像当年纳粹在西藏找地球轴心,其实是在给后人指路。”
陆惊鸿注意到那些骆驼刺的花苞正在绽放,淡黄色的花瓣在星光下泛着荧光,每片花瓣上都印着极小的星图,与杨公盘铜镜里的二十八宿完全吻合。“是十族圣物的能量。”
他认出其中一片花瓣上的河图纹样,“之前的青铜残片、血螺梵轮、玛尔巴手鼓……
它们的能量都融进地脉里了,现在借着这‘启明之火’,重新化作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