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萧容与正在批阅奏折,内侍奉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茉莉香片。他随手接过茶盏饮了一口。“今日这茶不错。”“启禀陛下,这是从江南刚运来的。”萧容与颔首:“给皇后送一些去,她最爱茉莉香片。”“是,陛下。”“且慢。”萧容与改了主意,合上刚批好的一本奏折起身。“朕亲自去一趟。”这一刻,他心中蓦然松快了些许。他想关心一下乔飞雪的伤势,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不过几步,他便已走到了殿外。“陛下!”拓跋明月惊喜地喊了一声。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地拾级而上,整个人飞扑到他怀中。“您是要去见臣妾吗?这么巧,臣妾也正想找您!”她语气笃定。多日来萧容与毫无原则的偏宠,足够给她这样的底气。萧容与身形微微一顿,快得仿佛只是错觉。随即勾唇:“嗯,朕是想去看看爱妃。”“臣妾来找您,是去赏月的。”拓跋明月兴致颇高地搂着他的手臂。“听闻在中原,农历十六才是月亮最圆之际。陛下可记得,臣妾来的那日是农历十七,正好错过了。如今等了一月,终于有机会和陛下一同赏月了,臣妾已经在摘星阁备好了酒宴。”萧容与不由晃了神。过往的这一日,他都是和乔飞雪一同赏月的。可如今,他心有思念却只能强忍,不得不来应付拓跋明月。两人谈笑间,便已来到摘星阁。所有美酒菜肴都是萧容与喜欢的口味,足见拓跋明月是花足了心思的。可萧容与却没有胃口。他只望着窗外那一轮圆如银盘的明月,再次晃了神。他永不会忘记,乔飞雪答应嫁他那日,正是农历十六。那夜的月,也是如此圆,他小心将佳人揽入怀中,只觉此生圆满。他曾发誓,永不会负她,永不会让她受伤。可如今为了长远之计,却不得不将她也当做一枚棋子,置于棋局之上。见她受伤,见她落泪,见她家破人亡的痛不欲生,见向来高傲的她低下头恳求。。。。。。他的心比被凌迟还要痛。可他别无它法。他首先是一国之君,要为天下子民负责。其次,才是她的夫君。好在,这样的日子绝不会长久。最多一年,他便会达成心愿,到了那一日,他会向乔飞雪坦诚一切。从此信守承诺,护她一生,只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