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追出去,隔着庭院馨香而茂盛的植物花丛,裴郁臣回过头。
裴夫人全然忘了这顿饭的目的,满脑子只有那张诊断单,她不敢相信她的儿子有精神精神,怎么会呢!
裴夫人忐忑不安,问:“郁臣,你跟妈妈说实话,是假的吧?啊?”
裴郁臣道:“您想听到什么答案?”
裴夫人一愣。
裴郁臣道:“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您满意的回答,我的身体十分健康,作为继承人时挑不出错误,您放心。”
裴夫人睁大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关心你的健康!”
“抱歉。”裴郁臣道:“我误会了。”
裴父出现在裴夫人身后,他的眼底有些血丝,鹰一样犀利的视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观察这个儿子。
他想不通,他对盛如灼的话存疑,可训练基地的确出过事,有那么几个孩子被培养出反社会人格……可他又不觉得他儿子会这么无用。
可是,裴郁臣对这个家的过于淡漠,也是有迹可循的。
如此矛盾的交织下,裴父心绪紊乱。
裴郁臣沉默地与父亲对视。
裴父最终还是放缓语气,道:“你的身体出了状况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上次你旷工半个多月,就是那什么心理疾病引起的是不是?你早告诉我,我也不会责骂你!”
脱口还是质问。
多么简单粗暴的推责。
是因为你不告诉我,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活该。
裴郁臣没说话,镜片如同一层薄雾,将他所有情绪遮掩。
裴夫人皱眉,伸手扯了一下裴父的胳膊。
裴父却继续道:“这么多年,你不爱回家,你母亲有时关心你,你的信息也是隔许久才回,你总这样,有事情憋在心里不说,没病也憋出病来。”
裴郁臣唇角浮起绵延的嘲弄,道:“父亲的意思,是我的错吗?”
裴父道:“我是教你,一家人要坦诚以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裴郁臣为裴父的“天真”感到可笑,眼底一片死寂,鸡同鸭讲,言多无用。
裴父绷着脸追问:“你摇头什么意思?还真打算为这点陈年旧事跟我们闹?让全家不宁
?”
盛如灼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到底是谁在闹啊,现在声音最大的就是你。”
裴父好像被踩中尾巴:“盛如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